在他们看来紧急的场面,小大夫临危不乱,还好脾气地解释了。
只不过这伙人面对陌生词汇并不理解,一脑门问号。
赵三看得出来小大夫只是想让这群人晕头转向,没空找茬。
果然,她咕哝着:“中医里没有细菌一说,明白三邪入体毒性蔓延就行。”
她既能说出个头尾,想来心有章法,冯右几人气焰不再,又问了下病愈可能,虽只得了个尽力而为的答复,但看大夫一如既往镇定自若,心里至少没有那么慌了,遂也不再找人麻烦。
事后,徐狗住偷着撺掇小大夫放弃那群恶人,任他们自生自灭。
她却摆了摆手,云淡风轻,道是“区区医闹”。
还是听不懂,但是没关系,他们从这人的态度上明白了她会像她所承诺的一样尽力救治每一个人。
徐狗住想陷害人没成功,本该懊恼,却因此生出些安定。
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懂,互相使绊子,不过是以为死期将至,想在生前了结彼此恩怨,可若是有人善恶兼治,怀揣着这份希望,足以让干戈止歇,留下力气好好治病。
积极配合下,在经历一个月各种实验后,冯右等轻症人员开始好转,被转移到普通人堆里也没有了传染性。
只是依旧虚弱。
而赵三和徐狗住两个病源比其他人严重,但也一直活了下去。
可怜身上流脓的伤口尽数被剜去,两个人瘦的不成人样。
之后便是漫长的六个月治疗。
那六个月如今想想全是痛苦,却因为有了生的希望而甘之如饴。
这过程实在曲折。
病变来得很快,他们二人时常咳血。
桑大夫第一次不知所措。
因她之故,城内贵族病症稍缓,她也有了调配药材的权利,价比黄金的珍贵药植不要钱似的砸在赵三身上。
他这辈子都没被人那么精心对待过,惶恐之余生出一股不可言说的确幸心情。
可惜一段时间的治疗后依旧没有起效。
桑大夫没有放弃他们,只是她除了憔悴之外,开始有了颓丧之气,她在不断怀疑自己的能力。
赵三觉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她真的很厉害了,听说贵人们病去五六,冯右那些被隔离过的普通人也性命无忧,实在不用怀疑自己。
后来,她出去了三天,未曾回来过一次。
他和徐狗住在那三天的心情可谓兵荒马乱,从坚信她会回来,到动摇,随之理解不甘,最后一个释然了,一个痛骂给了他希望又令他绝望的大夫。
他是释然的,徐狗住撑着一口气,天天叫骂着。
在他们等死之际,小大夫又回来了。
在隔离点要被强拆,他们要被烧死时,她回来了。
虽憔悴不堪,眼中光彩却灼人,尽管还未长开,已有倾城之姿。
他们的病有了突破之法。
隔离之所暂停拆除,所有人都想看看最终的结果。
‘神医圣手’想看她笑话,贵族等着救命,冯右等人明白她的执着,而底层百姓正见证一代神医崛起,期望人定胜天,期望这场不分高低贵贱的救治能够成功。
放血药浴熏蒸,便是她寻回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