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赵友成索性邀请谢临安去吃酒。
谢临安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在赵友成看来,越来越像一只乌云盖雪。
“不去。”
“去呗,据说那家的烧刀子不错,我还没喝过烈酒,去尝尝?”赵友成停地劝说,“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这样,我请你吃茶,你看着我喝。就在前面不远处,来都来了。”
大抵是被缠的烦了,谢临安到底跟着去了。
这处是个小酒馆,门脸不大,店内陈设有些古朴,赵友成坐下后谢临安却不动。
桌面油亮,长条凳也呈现红褐色的油亮,显然并不是刷漆的色。
“用我的帕子。”
赵友成生怕谢临安扭头就走,于是忙抽出自己的手帕垫着,谢临安这才勉强落座。
于这里吃饭的都是本地百姓,烧刀子喝完立刻上头,面色涨红吵吵嚷嚷。
他们这些出身高贵的郎君们,出行都是雅间,取雅趣做雅乐,鲜少身处这等平民场合,因此赵友成不免激动和兴奋。
谢临安则是神色淡淡,无动于衷。
没一会上了菜和酒,乡野小菜,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烧刀子入口,辣气冲天,咽下去从口腔到腹部立刻像是着火一般,赵友成连喝两杯茶水才压了下去。
“够劲!”
一抬头,整张脸都红扑扑,尤其是眼下,像是抹了胭脂一般。他特意朝着谢临安的方向靠,想要给他也倒一杯。
谢临安嫌弃地起身,索性坐到桌子另一边。
从酒馆出来时暮色四合,明明是入夏,却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喝醉的赵友成由松石扶着,谢临安叫他先送其回去。
“郎君,那您呢?”
“步行回去。”
松石懂了。
赵友成满身酒臭,郎君能与他同乘就怪了。
沿着街道往回走,穿着青色衣袍的郎君样貌气质过人,就算离的远也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郎君!”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谢临安回过身,就见面若银盘的小娘子快步朝他而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阿雪一脸惊喜。
谢临安视线看向她的发鬓。
阿雪没注意,她接着道:“你可有看见我的信?一共写了两封给你。我每天都去问,可惜都说没有回信。一定是因为太远了,或者信送到了你没瞧见吧。”
那根簪子好好的戴在她的发鬓上。
谢临安心尖倏地泛起一股痒意,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散开。
许久之后,他才轻嗯一声。
“嗯,我没看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