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没过一会。
卢石头在前面跑,阿雪在后头追,大喊道:“好啊卢石头,还想不去上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些日子镇子不太平,街道上行人不多,姐弟俩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从二楼能清楚看见后面小娘子的裙摆犹如蝴蝶似的翩飞。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谢临安才转过身,拿起桌面上的茶盏轻啜。
泡的是本地茶叶,价格便宜普通百姓也能喝得起。按理来说谢临安不该喝这等东西的,但上等佳品喝惯了,偶尔尝一尝山野村味,也算有趣。
“大人,都已写好,待墨迹干了便可张贴。”
王捕头站在那垂头答话,上首的谢临安淡淡嗯了一声,嗓子里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声音听起来低沉不少。
“大街小巷都要贴好。”
“是。”
翌日。
阿雪和卢石头一起从家里出来,石头懂事,每天都帮忙将面和好才去上学堂,他年轻力气大,阿雪便也由着他。
走在路上,瞧见前面聚拢了一群百姓,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极为热闹。
每日上学太过无趣,难得碰见有意思的事情,石头立刻拉着阿雪凑了上去。“阿姐,我们过去瞧瞧。”
俩人一直往前挤,待到了最前面才发现,竟然是树上贴了一张告示。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阿雪不认几个字,便让石头来念。
“我我……”卢石头结结巴巴,吭哧瘪肚,“我也不认识啊。”
他才刚会写自己名字,还没有阿雪认识的字多。
大多数百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勉强能辨认出一些,可信息不全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我来。”就在这时,严为之从人群里走出来。
作为本地唯一学堂里的唯一夫子,严为之威信颇高,百姓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不远处马车里,掀开的帘子一角露出半张脸,鼻若悬胆,品貌非凡。
“那是谁?”
“郎君,是当地学堂里的夫子。”松石如实回答。
幸好有严为之在,否则这群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越念,严为之的面色就越发沉重,人群哗然。
“咱们镇子里没人失踪吧?”
告示上面写其他州县陆续有人失踪不见,广而告之,让本地百姓入夜后早日归家,莫要在外逗留。
有年岁长的婆子道:“唉,年年都有人不见,大多是孩子,被拍花先生给拍走啦!”
百姓们热议起来,还有人道:“怎么确定是失踪,搞不好啊,是私奔啊!”
人群里顿时传开一阵哄笑声。
严为之站在那苦口婆心与大家讲解,这是官府出的告示,让大家谨慎小心,但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谁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严为之说的口干舌燥,“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
可百姓们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根本不理会他。严为之面红耳赤,转过头对上阿雪的视线,更是腾的一下彻底红了脸。
“严夫子,你脸怎么这么红?”目光清澈的阿雪询问道。
卢石头在心里祈祷,希望严夫子身体不适回家休息,这样他们今日就不用上课了。
可惜,严为之看起来身体颇为硬朗,他招呼卢氏姐弟往外走,郑重嘱咐阿雪道:“出门在外要小心,铺子里卖完了早点回去。”
“石头下学会来找我的。”阿雪仰起一张笑脸,“严夫子莫要担心。”
一个欲言又止,一个神情坦荡。
还有个卢石头在其中搅合,相处氛围颇为融洽,看起来就像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松石哼了哼,回过身添油加醋道:“郎君,那卢家小娘子手段太过高明,一方面攀着郎君不松手,另一面还与那夫子牵扯不清。依我看,她就是在广撒网,能捞到哪条算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