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配同他比?
谢临安心思百转,面上却是半点不显,阿雪什么都不知道,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啊,什么事?对了,方才松石说郎君可以帮忙,郎君,我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不止知道,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
但谢临安端坐在那,一只手懒散的搭在膝上,另外一只手去端角落里的茶盏,气定神闲轻啜一口。
“你且说说。”
她就说嘛,郎君昨日都不在怎么可能知道。于是阿雪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末了叹气一声:“谁能想到自家长辈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爹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来,就挑着他不在时候过来欺负我娘,还硬拉她按了手印。”
焦红杏不认识字,以为上面真如族里三叔所说,只是记载周秀才拿来的东西。殊不知,周秀才早就和他们商量好了,算是将阿雪卖了。
卢家人淳朴善良,不愿意将亲人往坏处想,但谢临安调查得知,族里三叔得了周秀才的二两银子,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撮合。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卢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卢大富不同,他身强体壮擅长打猎,随便猎几只山鸡就能卖上一些钱,更何况他总能打到值钱的狐狸野猪等。
存了钱在镇子上给女儿开了一间小店铺,卢氏夫妇想着铺子就给女儿当嫁妆,挣的钱也都给阿雪存着,但落在村里族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遑论铺子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摇钱树。
不用想便知道,他们是盘算着将阿雪嫁出去,然后侵占阿雪的铺子。
卢大富脾气火爆真敢动手,族里不敢对他施压,只能可着焦红杏欺负。村里人看重长幼尊卑,焦红杏也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谢临安侧目,阿雪还在念叨着家里的事情,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猛的捂住嘴。
“抱歉,我话太多了。”阿雪记得郎君喜静来着。
她脸生的小,捂住口鼻之后便剩下那双炯炯杏眸,清澈的能映出谢临安的影子。
“无妨。”谢临安倒了一盏茶水递给她,“润润口。”
说的口干舌燥的阿雪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咦?竟然不涩口。”
“喜欢就再喝一杯。”
一帘之隔的松石面无表情。
五十两银子一两茶,怎么可能不好喝
赵郎君向自家郎君讨要茶叶,他都没给,倒是舍得拿出来给卢娘子喝。松石一脸肉疼,心想卢娘子会品茶也便罢了,可她如牛饮啊!
适口茶水下肚,阿雪觉得自己没那么浮躁了,侧过身子问谢临安。“郎君,你有什么法子吗?”
谢临安刚将茶盏安置好,摆回原位,仿若没动过似的。他偏头,正巧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唇上。
阿雪从小就长的娇憨可爱,随着年岁见涨出落的愈发貌美。不施粉黛的小娘子眉眼懵懂,朱唇不点而红,带着水渍像是浸泡在山泉水里的饱满樱桃。
每年春夏时节,宫里都会赏一篓子新摘的樱桃,颜色鲜艳,酸甜可口。咬下去汁水充沛,回味无穷。
谢临安喜欢吃樱桃。
喉结微动,鸦羽似的睫毛垂下,谢临安靠在身后垫子上,声音不疾不徐道:“自然是有的。”
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阿雪发懵,忍不住靠近他,“然后呢?”
回想起她和那个姓严的说话场景,远没有这般亲密。
谢临安不满消散几分,抬手朝着阿雪勾了勾:“你附耳过来。”
车里就两个人,根本不用凑那么近。
这时候阿雪心切,没发现不对,挪动了两下紧紧挨着谢临安,耳朵朝着他靠。
他身上有一股混杂着墨香的味道,清冽的如同冬日初雪,好闻的紧。阿雪没忍住深深吸了口气,又朝着他靠近。
二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阿雪丝毫没觉得不妥,谢临安眸子闪了闪,也未出声阻止。
“我说,你听……”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阿雪喜笑颜开的掀开车帘,临下来之前回头:“多谢郎君。”
下车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她家门前的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