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沈夜雪忽而高喝,充满兴致地朝他瞧看,引得一群宫廷侍卫执剑而入:“把这一采花之徒给朕关押起来,未经朕之允,何人都不得相见!”
长剑纷纷袭来,抵至男子颈处,她暗自欢愉,想着终于把他擒了住。
不谈旁的情意,此次设局的本意便是囚他于皇宫,现下她意图达成,暂且不去深思离声方才所道之语,唯感心间漫涌出快意。
此刻仅着单薄寝衣,被她困于香帐内,离声自是犹如一只笼中鸟,他眉目微挑,眼底荡开微许波澜。
“阿雪这是……在公报私仇?”
“你我之间有何私仇可言?”沈夜雪淡漠而笑,极为得意地缓声回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帝王若想留下一人,谈何容易。”
纵使所得的荣华皆是他寸寸相让,她也要在其面前彰显出凌人之气来。
决意此生择他,便要令他知晓她的不屈之性,以免将来被他看了轻。
第72章你要不要猜猜,朕会如何处罚?
旨意一下,房内的护卫立马将离声押回了宫。
而她当真将这疯子囚入宫殿之中,供她随时前往寻欢作乐。
宫城上下只知陛下无故带了一男子回宫,并将之藏在栖羽殿内。
除却那日关押此人的侍卫外,极少有人见得这男子的样貌。
陛下既是刻意隐瞒,便无人敢多问半分。
这一囚就囚困了三日,她也未曾入殿探望,好奇着那目空一切之徒落于此卑微之境会作何举措,会怎般向她求饶……
可她静待了这几时日,回殿禀报之人都道他未有何反常之行,倒是颇为惬心地于殿内种养花草,闲暇时还饮酒赏月,过的是再舒坦不了的日子。
沈夜雪不解在心,却又乐在其中。
这是她与离声之间的较量,恍若谁去寻了另一人,便是彻底败阵而终。
如是想着,她心安理得地坐于书案前理起了朝务,顺带学起了些治国之道。
“陛下,此举大为不妥,”远风轻叹了口气,看向从窗台能望及到的栖羽殿,欲言又止道,“陛下怎能将离公子囚于宫中,任他人戏弄讽笑……”
此番一说,她不为明了,轻然翻阅着案上书册,冷声回着:“除朕之外,这皇宫上下还有谁敢冷嘲他?”
“若瞧见了,不必向朕禀报,杀了便是。”
担忧此徒弟不敢下狠手,无樾倚靠于殿门边,正色提点:“陛下让你做,你便做。”
“属下明白,”远风恭然抱拳,心中仍有疑虑,“只是那闯进殿中之人是陛下亲信,属下不敢妄动。”
亲信?沈夜雪凛起杏眸,实在作思不出远风所言的是何人,胆敢以她的亲信之名嚣张到去嘲讽离声,何处而来的熊心豹子胆。
书卷骤然被阖上,她悠闲而坐,眸光再度一冷:“是何人敢妄为?你直言无妨,朕恕你无罪。”
“是……是轻烟姑娘。”远风偷瞥向一旁的无樾,慌忙应答。
竟然是轻烟……
区区一侍婢,却敢嘲讽她看中的男子,沈夜雪只感此言太过荒谬,愈发想听其下文。
见陛下示意他续说其语,远风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言道:“属下方才经过囚困离公子的栖羽殿,听得轻烟在对离公子说……”
“要你直言,你就快说,莫吞吞吐吐的。”无樾重重一蹙剑眉,不悦般走入殿内,凝神瞪了瞪。
未见师父气恼的模样,远风回首又望向旁侧神情冷淡的女子,惴惴不安地垂下双目,边想边回言。
“说离公子是自掘坟墓,自做自当,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陛下……”
“陛下淡漠寡情,花月坊的人皆知如此,离公子还非去和陛下谈风月。”远风说着便压低了语调,语声渐轻,生怕陛下怪罪下来。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是离公子毁了花月坊的报应,是罪有应得……”
岂有此理,花月坊是她凭借着本事收揽在手,与离声又有何干系。
若说毁了花月坊,罪魁祸首应是沈钦才对……
当初之时,沈钦攀炎附势,在傅昀远和玉锋门间来回倒戈,最终让她有机可乘,才收于掌心里。
沈夜雪轻哼一声,心下不是个滋味:“让轻烟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