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很大,如今就只剩一头老母猪。
秦悠和尤浩戈强势入驻它隔壁,惹得老母猪趴在格挡的矮墙上好一阵看。
秦悠点起蜡烛,专心致志刻木头。
尤浩戈百无聊赖,跟老母猪聊天:“我看你面相跟普通家猪不太一样,你不会是混了野猪的血统吧?”
老母猪小眼睛斜楞他,跟看神经病似的。
尤浩戈戳戳猪鼻子。
老母猪张了张嘴。
尤浩戈:“猪是杂食动物,实在没得吃的时候是会吃人的,你吃过人吗?”
老母猪哼哼,看上去是想通过尤浩戈来尝尝人是什么味。
尤浩戈:“猪被人类驯化的年头有点多,大多数家猪不会主动攻击活人,但是吃死人就吃得很溜,你吃过死人吗?”
老母猪学着野牛那样前蹄刨地,很想把尤浩戈创死再回答他这个问题。
秦悠刻完一个符牌,放下工具活动僵硬的肩颈筋骨。
再看尤老师,已经跑去有猪的那头跟猪看星星看月亮去了。
老母猪吃着尤浩戈从农户那买来的大白菜,两只大耳朵贴在脑袋上,任凭尤老师嘴皮子磨出泡来也没有一个字能钻进它的头脑。
尤浩戈也不在意,每当他需要老母猪给他捧哏,他就喂一片菜叶子。
秦悠相信精神病院里都看不到如此刺激的一幕。
一棵白菜吃完,老母猪对再无利用价值的尤浩戈弃之如敝履,往角落一躺,睡觉去了。
尤浩戈跨过矮墙,坐在秦悠对面唉声叹气:“好好的一头猪怎么能这么不思进取,我用心点化,它是一个字都不听。”
秦悠被他逗乐了:“要不你给它看看手相?”
尤浩戈:“算了吧,越看越饿。”
俩人裹紧破被缩在避风的角落里昏昏欲睡之际,山间树丛摇摆,呼呼的寒风直吹过来,裹挟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秦悠腾楞坐起来。
隔壁那头猪跟她同款姿势,正扒着猪圈围墙,两只小眼闪烁精光。
秦悠:“你不会是被尤老师点化成精了吧?”
老母猪翻个白眼,三百斤起步的肥胖身躯矫健地跃出猪圈。
秦悠:“……”
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的尤浩戈迈开长腿跨了出去,后面那只脚的脚尖刮在墙头上,人裹着被子就摔地上了。
秦悠赶紧从门出去把人扶起来。
尤浩戈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俩人做贼似的追着那头猪进了山里。
山中月色明亮,一层层雾气拔地而起,逐渐向半空弥漫。
有点像仙境。
但更像聊斋。
老母猪趴在月光最亮的空地上,仰头闭目深呼吸。
秦悠低声对尤浩戈说:“我只听说过狐狸拜月,猪也拜月啊?”
猪耳朵呼扇呼扇,横着一躺,睡着了。
秦悠:“……”
尤浩戈率先走过去,在猪腿上轻轻一踢:“别装了,赶紧起来,要不死人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老母猪睁开一只小眼,上下打量尤浩戈。
尤浩戈森森一笑:“你猜是你吃我的概率大还是我吃你的成功率更高?”
老母猪不情不愿站起来,甩着小细尾巴跟在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