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便知道一件事,在这宫中,人能信的只有自己。
至少现在有一件事肯定的。
穆晏华活,他才能活。
他没有靠山,没有母族,除却皇室这冷漠的血脉,再无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是那无根的浮萍,十八年来,他的池子只有嬷嬷。
如今嬷嬷出宫,他的围墙便又只有穆晏华。
可是……
梁国公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要是交于穆晏华,他们会如何?
宁兰时深吸了口气,脑袋思绪混乱无比。
他不确定…穆晏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封信。
他甚至有点不信穆晏华不知道。
宁兰时靠坐在了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
午膳时,还是宁兰时独自用的。
他吃的也没有往日多,小圆子有点担忧:“殿下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没事。”
宁兰时冲他笑了一下:“只是有些没胃口。”
心里揣着大事,能吃半碗饭就已经不错了。
“……厂公,可有说何时归么?”
小圆子愣了下。
主要是…这是东宫,不是穆府,穆晏华来这儿,不是“归”。
但小圆子没说什么,只是道:“千岁约莫会在晚膳前入宫,殿下要等厂公一块儿用晚膳吗?”
他补充:“厂公交代过了,他若是过酉未归,便让殿下先用。”
宁兰时说好,却又说:“等他到戌时吧。”
小圆子应声:“是。”
宁兰时起身往书房走,小圆子跟上:“殿下要写点什么吗?”
宁兰时:“看看奏折。”
小圆子:“那奴才为您研墨?”
“好。”
宁兰时点头:“麻烦了。”
小圆子忙道:“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下午过半时,宁兰时也刚好批完最后一本。
他便听见外头响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声音——
“千岁。”
“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