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既然真有顾钧卓挡靠山,叫他来说一声就行了,还搞这么多事出来,耍着他玩儿吗?
韦富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要走,却被林叔错身拦住了。
顾钧卓取了纸巾给盛思晗擦泪,话是对韦富仁说的,却笑着看着盛思晗:
“事情要小朋友自己做,才能长大,就当花点时间教小朋友喽。”
“怎么样,小朋友,哭了?你的眼泪很贵,不值得,还有没有话要跟他说?”
盛思晗刚才就缓过来了,只是她有鼻炎,一落泪就有点发作,就看起来有点严重。
她接过纸巾,转过头去把脸擦干净,才转过来面对韦富仁。
没有了虚与委蛇,也不需要演戏,她神情清正,仿佛又变回了三年前那个承载着理想的新闻记者:
“韦老,我做这些事之前查过你,早年你是画油画的,你的超写实人物油画画得很好,只是你名气小,只能给普通人画肖像,赚不了多少钱。”
“偶然间有一个机会,你发现利用风水和招运吉物赚钱容易,你才转学了国画和书法。我不评判你这么做是对是错,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的权利。”
“你想要赚钱,改换道路,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你不该不加钻研,只为了把字画往吉物上靠,只追求形美,就忽略当中的意义。”
“你知道那天在磐云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其实我只收到消息说你那天会来这里,并不知道你跟张少会在哪里吃饭。”
“但我听说你最近总跟人说‘木’能旺你,我就往‘木’的方位走,果然就找到了你们。‘木’旺你,你就要做到‘木’的方位去,你所有的行动都迁就‘木’,连起来就是行将就木。”
“还有你给张少画的那个‘福’字,为了在笔画里嵌入图案,中间是空的,福字中空,空就是不满,哪里还能说是满载福气的吉物?”
“你很聪明,你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你找的买家都不是这方面真正精通的人。可是,事情总有例外,就算没有,你也限制了你自己的发展。”
韦富仁忙着赚钱,遇到买家就用他半桶水的水平加一些风水知识忽悠人家。
他找的这些买家也都不是大家甚至也是不懂的,即便只从钱的角度来看,也赚不了大钱,而且像他这种水平的,随时可能被新的大忽悠取代。
其实像张少这样一幅字画就能给他出三百万的傻子买家真的不多,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到港城来做这单买卖。
要是遇上懂行的,就更别说了,发现行将就木、福气空空这种错误,至少是要砸他的店的!
韦富仁很想反驳,可是在盛思晗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好话:
“盛小姐,我……对不住,都是为了讨生活,不这样做,我就是另一个白仲廷。”
“跟他一样穷,一样被人欺负,说不定我都坚持不了他这么久,早就改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