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莫名觉得好笑。
程绾绾终于把披风系好了,可算松了口气:“殿下,系好啦。”
江诀却不急着走了,打量她一眼。
小姑娘姿态端得一本正经、稳重规矩,但怎么看,清秀的眉眼间,都还潜着一股稚嫩。
尤其她还穿着他的披风,对这小丫头来说,他的披风着实大了些,模样看起来属实有些滑稽。
江诀难得起了逗弄人心思,淡淡睨着程绾绾道:“你又要顺走孤一件披风了。”
程绾绾一愣,继而大窘:“我我我……我、我这回一定保管好,一定不会再弄坏了!”
江诀挑眉,语调慢悠悠的:“孤说过这件也要给你了么?”
程绾绾:“……”
程绾绾更窘了,声调矮了半截:“我、我洗干净,一定还给殿下。”
江诀没有理会这话,程绾绾也没有看见暮色里,男人斜挑的眼尾不易察觉地弯了一下。
江诀往马车走:“上车。”
程绾绾原地愣了一瞬,连忙踩着一串小碎步跟上去,男人的披风在她身上,尾摆晃曳起小小的弧度。
上了马车之后,细心的秦宣发觉,太子殿下沉郁了半日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今日他们与太子会面,是为商议西境之事。
大邺西境与瓦剌毗邻,三年前,太子挂帅亲征,大胜瓦剌,为保边境安定,遂与瓦剌缔结盟约,十年内互不相犯。
可这才过了三年,近日太子突然得到消息,瓦剌竟在西境频频骚扰边民,虽然还未挑起战祸,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西境遥远,消息难免迟滞,此事更需早做应对。太子正是为此事心烦了半日。
不过眼下,太子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还是……
秦宣默默看了对面的小姑娘一眼,心中思量。
马车一路只有秦昭说话,江诀上了马车后,一直心不在焉,目光瞥在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了下来,是东宫的人,像是有急事要禀。
来人凑在车窗边,同秦昭耳语了几句,而后秦昭又凑到江诀近旁,低声转述给他。
这期间,程绾绾一直低着头,她知道他们之所以耳语,是因为她和瑞雪在这里,许是机密事,要避着她们。
她很识趣,才不盯着他们看。
但是,很快程绾绾却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慢慢抬起头来——
“……”对上了三个人的视线。
程绾绾不自觉地把背挺直了些。
“下车。”太子突然道,“你自己走回去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仍旧是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