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压根不理会他的辩驳,继续道:
“我本可以不来,但是我来了,还带着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来到这里,是我对胡将军的诚意,可胡将军知道我为何要来此吗?”
胡将军还沉浸在上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之中,怒不可遏地大吼: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谢衡似眼露怜悯,其实内心毫无波澜,他只是顺着那位的心思,然后把这件事谈成功。就像从前给太子办事,他老练而又自然,直接跳过胡将军的情绪: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兵,不能杀自己人。”
养兵是为保家卫国,征伐外敌。
对于这一点,谢衡是有点真心在的,便继续说:
“皇子们夺嫡,可以结党拉派,可以骨肉相残,想直接造反也行,大内侍卫私下兵马随便用。但是,边防将士,绝不可动,这是底线。”
他抬头去看乱成一团浆糊的胡将军,声音清冷而冷静:
“我来,是不想看着你以及你们所有将士死于非命。嗯,另外再帮人捎个话。圣上的要求很简单,不要自相残杀,胡家还是原来的胡家。当然了,给予胡家的荣耀依旧归你们,但是不法所得要上交朝廷。你若执意抗旨,那么……就先杀他。”
干净漂亮的手指指着胡将军手中的银锁。
谢衡给他思考的时间,但是不多,慢悠悠起身,下一刻,就听到胡将军问:
“他们真的还活着?”
“活着,但是能不能继续活着,就得看你的了。”
熬了一整夜,谢衡打了个哈欠,去看他的夫人,柏萱已经昏昏欲睡了。不是她心大,实在是她差不多都猜到了,所以并不太好奇。加上谢衡的声音好听又清爽,调子也慢腾腾的,在本就犯困的情况下催眠效果极强。
他挪着步子贴过去一些,表情管理开始失败,有些不耐烦:
“这些事情你可以慢慢想,可否先给我们安排一间房休息?”
什么?
我正在悲春伤秋,深陷泥沼,痛苦挣扎,头疼欲裂,你跟我说你要去睡大觉?
胡将军着实跟不上谢衡的节奏,还是他旁边的副将见他并无异议,才不情不愿地去做安排。
胡将军在椅子里杵着头发呆,他当然不会就此信了谢衡的话,暂时把人留下是为手中银锁。
另外,他在等太子。
若谢衡说的是真的,太子明日,最迟后天会到。
他若在这个时候派人快马加鞭去淮安查探情况,也还来得及。
……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但是好歹不用在牢房过夜。
柏萱裹着被子满足地眯起眼看夸:“你真的让我过上了好日子,做的不错。”
谢衡惬意地弯起唇,还没有动作,再次响起软软的声音:
“只能亲一下,不能做别的。”
柏萱望着头顶略显颓废但依旧清隽的脸,善意地提醒他。年轻人一定要保重身体,绝不可以熬夜还剧烈运动。
谢衡显然体会不到这份用心,虽然他本来也只打算亲一下就睡,可被她暗示拒绝别的,心里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