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起事情来,一套又一套,处处是套路。
柏萱乖乖被他牵着手,若说之前,她心里觉得这男人口出狂言,自信爆棚,多少带点吹牛逼的成分。那么现在,她相信了,他是真的牛逼。
而且还不刻板,见人下菜碟,懂得随机应变,脑筋灵活得很。
谢衡倒是不觉得这些算什么,他怎么说,也是自小看别人脸色长大,七岁就开始筹谋策划。十年光景,做得多见得更多。有时候,处变不惊只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觉得意外,也能很好的应对。
奥,除了她。
兵器所距离地牢很近,就在距离地牢不到一公里的后山下。
爬上山头,柏萱站在高处,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庞大版图,忍不住大为惊叹。
兵器所巨大无比,明亮的光线映照其中,远远望去,它像一汪没有尽头的油菜花田,闪耀炫目。
这么大的私库兵器制造厂,合法吗?
周总兵一路都在憋气,重重哼道:
“喏,就是那里。”
谢衡一副彬彬有礼的态度,牵紧身边人,说: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他的手有些凉,也不像刻板印象中粗粝干燥。掌心不算特别软,但是并不硬,非要形容就是有韧性,捏一捏还有弹性。
那件垫着草的衣服留在了地牢,谢衡身上穿的单薄,外面是一件玄色锦衣,领口处露出一小截白色里衣。
山里天光黯淡,他喉结下方,锁骨中间位置的那片殷红痕迹已经看不太清了,不过柏萱也不敢看。
她知道,那应该是她弄上去的,所以更不敢看了。她居然把他啃成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当时有多凶残。不,那不是她,那是药物作用,该死的是药,不是她。
一阵风吹来,她缩了缩肩膀,停止胡思乱想,说:
“夜里还是挺冷的,回去让他们给你买件新衣裳……”
胳膊突然被拽住,柏萱停下来,望进盛满夜雾的眼睛。
谢衡拍了拍自己肩膀,随意道:
“你身上挺暖和,挨我近些就不冷了。新衣裳还不知道在哪里,你上来,我背你。”
夜路并不好走,乱从杂草,藤刺石子硌脚得很。
柏萱摇头,拒绝道:
“不背,我不做包袱,不做累赘。”她将牵手改为抱他胳膊,几乎半个身体挨上去。
谢衡:“……”什么跟什么?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行吧。
腻歪!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跟在后面的周总兵忍不住朝天翻白眼,要不是为了跟太子有个交代,他才不会忍他们。
下山路看着不长,真走起来,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兵器所其实就是军工厂,远远便听到锻造打铁的声音,越到山下,空气越干燥,温度也越高。
他们停在大门口,近距离观望,视觉冲击更加强烈。
夜空中飞溅的火花,滚滚浓烈的黑烟。往下看,这些锻造工具按不同类型进行区域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