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唱一和,随便编个谎话,就一口咬定东西在柏萱这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找茬。没人敢帮腔,全场默不作声。
柏萱在谢衡动手之前开口了,手里还拿着筷子,眼里的嘲讽溢出,声音丝毫不慌:
“丢了东西就去报官,在这唱什么戏呢。我们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一柄血如意,还真入不了我们的眼。还有身边这位爷……”
她指向太子:“看到没,贵气冲天,位高权重,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你敢当着他的面,污蔑他属下的夫人,我看你,要么胆大包天,想谋反篡位,要么,就是有眼无珠。”
太子不是想当旁观者吗?
她偏要引他入局,还要暴露他的身份。就算是死在这,也得有他一份。
当日,他那么大张旗鼓地带他们出城。不管他们出了什么事,都得扣在他头上。
至少,能让谢府和柏府有理由弹劾他。
没准就给弹下储君之位呢。
宋君昌脸色铁青,他只是看他们夫妻俩最近太逍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正好遇到一个认识的镖头,当即找上门,要他们借机羞辱谢衡和柏萱,压一压两人嚣张的气焰。
等到了淮安,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再慢慢凌迟这两人出气。
没想到,柏萱一开口就暴露他的身份。
父皇说过,此次出行,要微服出访,切勿泄露身份打草惊蛇。
他并未打算一直隐瞒身份,但眼下才离京不久,这个地方,距离京都并不远。若是在此就暴露身份,传回宫中,定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父皇生性多疑,没准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好像又被这女人坑了一道。
好想杀了她。
镖头也慌了,他听太子命令,寻个由头吓唬这个小姑娘,再把人拖到黑巷子羞辱一顿。
事情还没办成,就让这姑娘直接借太子威名权势压人,他这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宋君昌见镖头飘忽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晃来晃去,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这蠢货,一直盯着他做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俩有阴谋?
然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不必顾及我,在下一向公私分明。若下属犯事,我不会徇私。”
镖头察觉他的不高兴,心知这戏演不好,脑袋不保。他拱手向宋君昌道了句多谢,便再次将矛头对准柏萱:
“有钱不代表不会偷别人的,何况,谁也不能证明你真的富甲一方,可别是借着贵人的名号到处犯事。”
柏萱挺直背脊:“我才没有。”
谢衡到了杯茶,慢悠悠递到柏萱手上,轻声应她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有些人就喜欢没事找事,不必理会。”
“你阴阳怪气谁呢?要我说,就是你贼喊捉贼,肯定是你们偷的。我现在就去你们的房间里找,若被我找到了……”
谢衡这才偏过头,清淡的一双眼凉薄冷漠,可眼眸深处,透着杀伐果断的犀利。他一脸风轻云淡,随口接话:
“那自然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