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回自己的马车,不用面对宋君昌那张僵尸脸。柏萱与谢衡一左一右,太子的马车再队伍最前面,他们基本属于吊车尾的位置,这样才好。
“他这次好像动真格了,连你都想杀啊。”柏萱可没错过宋君昌那双阴沉的眼睛。
因为有太子在,他们选了一辆并不起眼的普通马车。两个人坐里面,显得有些拥挤。她的脚尖抵着谢衡的鞋,随着马车晃动一下一下蹭着他,很难忽视的存在感。
谢衡轻微地蜷缩了下脚趾,目光从煞有其事的女孩脸上划过:
“杀我哪里都能杀,他既亲自请旨要我去淮安,应该是还有别的用处。抵达淮安之前,不会有事。”
柏萱松了口气,笑了下:
“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马车摇摇晃晃,把她给晃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好像靠在了谢衡的肩膀上。
柏萱抬起头,雾眼迷离,有些疑惑,她坐的仍然是之前的位置,可是这里之前没有谢衡。
现在有了,她还靠了。
他主动过来的,给她当靠枕。
这真是个好人。
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前面的人已经交涉好。
谢衡领着刚醒的人下马,看她一脸迷糊样,微微抿了抿唇,然后,抓着她的手腕。
他牵她了。
柏萱犹豫了会,想想还是算了,合法夫妻,牵个小手算什么。
就这么一直跟到二楼,两人作为夫妻,自然是订一间房。
但,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谢衡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偏头去看柏萱,正好撞见她看向自己,眼露同情,好像在说‘真可怜,你今晚要怎么过’。
说是同情,仔细看更像幸灾乐祸。
谢衡乐了,她怎么就觉得他一定会把被子让给她?
但是,一直到简单洗漱完上床,她非但没有独占被子,还非常体贴地分了他一半,把他盖得好好的。谢衡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方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问题不是被子,是他。
从离开京都,这一路,他俩几乎形影不离。
入了这客栈,隔壁有太子虎视眈眈,他更加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房里。
包括,洗漱的时候。
他只是背过身,面朝大门,等她洗完才简单擦了脸洗了脚。
现在灯关了,他第一次和她盖同一床被子。
无人打扰的夜,被窝里不断攀升的温度。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吵得他自己心烦意乱,完全没有睡意。
她身上总是凉凉的,肌肤像山间清泉,而他现在很渴很热。
原来,她那意思,是这个意思。
谢衡睁着眼,平躺着,听见隔壁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微微有些诧异。
她居然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