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躺下,就对上一双明亮杏眼的谢衡:“……”
只有无语加无奈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也算忙活了一天,他回来洗漱完,对着书房那张狭窄床榻,顿感腰疼。
别人都看见他最近眼袋青黑,像鬼一样,可没人晓得为什么。
原因就在这里,在这张床上,他没有一天睡着过。
之前他怀疑是重生带来的病症,可这么多天不见好,每晚夜不能寐的感觉让他烦躁。比烦躁更危险的是,这样久了会死。他才重活没多久,不能轻易死掉。
于是,他吩咐小虎:“再去拿两床被子来。”
啊?还拿?床上的被子没有十层也有五六层,再铺,可就不方便上去了,床也会滑,不那么结实稳固,没准半夜睡掉下来。
而且,谁家睡觉铺那么多被子。
小虎瞧着他近来越发沉重的眼窝,眸底隐隐可见红血丝,不明白睡个觉而已,公子怎把自己折磨得这般不成人形?
他试探地问:“公子,您觉得,有没有可能不是被子的问题?”
谢衡自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但是:
“被子没问题,我为何会睡不着?”
“您认床啊!”
小虎早就想说了,公子自小就认床啊,以前外派任务,无论是上等客栈,还是风餐露宿,他也总是这样,睡不踏实。他很早就怀疑公子有认床的毛病,但是公子好像并不清楚这一点。
应当是真的不自知,他罕见地怔住了。
小虎开始细数过去,他在哪家客栈一夜无眠,又在某荒郊野外睁眼到天亮。只有在主屋那,才睡得踏实。
谢衡睇一眼小虎,让他闭嘴,他不想听。
揉着突突跳痛的脑袋,转身,去了主屋。
谢衡也不是很在意床上还有一个柏萱,他是来睡床的,不是来睡她。而且她睡觉很安分,缩在一角,一晚上都不换姿势,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
如此想着,谢衡更加从容坦然。
哪晓得,柏萱突然醒了。
见鬼了吗?
肯定不是,世上没有鬼。
因为是做梦吓醒的,柏萱清醒得很快,从隐隐绰绰的轮廓便分辨出,这是谢衡。
她在一瞬间放松警惕,眨巴着亮晶晶的眼,故意调侃地问:
“你不会是来刺杀我的吧?”
“猜对了,你跑啊。”本来还有一丢丢纠结,此刻她如此落落大方,光明磊落,谢衡那点纠结立马没了。掀开被子躺下去,闭上眼。
没想到他也会开玩笑,柏萱在微薄光线里看他侧脸,这才发现他鼻梁很挺。她神色如常,掖紧被子边缘,以防谢衡抢地盘。
“外面也很危险,我还是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