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感觉自己也像喝了酒,否则心率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攀升的这么快。“有。”她快速回答:“他们很照顾我。”“他们是谁?”厉煜城蹭了下她的脸,语调立马就变了,倪嘉敏锐地嗅到危险。“陈蜜。”她补充道:“护工。”“我还以为你会说程文柏。”“他是男的,不方便探视。”对方见过女儿刚出生的样子,厉煜城对此耿耿于怀,略带气性地说:“可他是医生。”倪嘉强调道:“准确来说是儿科医生。”“你生产的时候他也在!”“姐姐呼吸不好,叫了儿科会诊。”胸廓起伏的没那么快了,呼吸好像也没那么重了,过了好一会儿,厉煜城低沉又略带醉意的声音才传来:“我不在。”之前说了那么多,倪嘉都还算得上平静,可这会儿仅仅三个字,立马就将她拉回五年前那天。她紧急入院,手术室很冷,医生都是外籍,她虽然很紧张,却还是拒绝了程文柏的陪同。手术灯打下来的时候,她也恍惚过,会想如果厉煜城在就好了,她甚至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只用坐在那就好。后来陈蜜进来坐在那个位置上,她眼前的幻影就散了。“你知道的话,”她喉结滚了滚,哽了一声:“会来吗?”“会。”厉煜城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会守着你。”墙上有两人抱着的影子,倪嘉盯着眼睛发红:“为什么,你明明那么排斥,应该不希望她们出生才对。”“不是排斥,”厉煜城的顿了顿才讲:“是不希望她们给你带来危险。”对方没回应,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厉煜城稍稍松劲,才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心紧跟着就揪了下。“我妈就是这样走的。”倪嘉的眼睛缓缓睁大,眼泪兜了两圈,毫无征兆的落下来,她都没有发觉,只是觉得吃惊。“不对,我记得厉承安的生辰在六月,你妈妈的忌日是三月。”“当中隔了这么久,应该不是难产。”“并发症,医生说有可能是妊娠引发的,”厉煜城垂下眼睛,颓丧地摇了下头:“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太突然了,解释不了。”萦绕在心头多年的结,突然解了,倪嘉却没感到一点轻松,心中隐隐泛着酸涩:“你”“这是你执意丁克的原因?”厉煜城缓缓抬头,盯了她片刻才微微点头:“对。”“我尝试问过你,你为什么不说?”倪嘉抿了下唇,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觉得没必要?”提到这点厉煜城有些心虚,必须好好解释,否则他有预感会变得很麻烦。搁下红包,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走到桌前放下,把人圈在两臂之内,觉得安全了才开口。“我选倪裳,是因为她不具备身孕能力,自然就省去很多麻烦。”“后来,你在倪德海的安排下和我结婚,”厉煜城眼神闪了下,说到这部分声音略低:“虽然麻烦了点,但对我来说差别不大。”倪嘉静静听着,哪怕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也没办法,对方只是在阐述事实。“丁克是我早就决定好的,没有刻意针对谁。”“外祖母知道吗?”厉煜城摇头:“她不会接受的。”自然是不会,倪嘉冷笑了声,只有她夹在中间为难的像个二傻子,明知道不可能怀孕,每天还是看着大把大把的中药送进家里。“你是倪德海送进来的,我自然会防你。”“你是该防,对他来说这是我唯一的用处。”大概是怕她生气,厉煜城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握着她的胳膊,大拇指轻轻地抚动。“所以你的行为在我眼里,就等同于倪德海的目的,倪氏帮了我,好处我已经给了,可是他太贪心。”“那点苍蝇腿他才看不上。”“不管他。”厉煜城又蹭了蹭她的手腕,将她的注意力调回来。“后来你提出离婚,我原意只是想吓喝一下,但你”厉煜城说到这哽住,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没想到我是认真的,反倒给你架那儿了是吗?”厉煜城没接这茬,自顾往下说:“只要你在首都,我就有办法让你回来,实际你跑到哪里,我都有信心把你揪出来。”酒劲上来,厉煜城撑着桌面揉了揉眉心:“是我漏算了你那个闺蜜。”几秒后他再次抬头,眼底透着些许红血丝:“你早就计划好,要躲我远远的是吗?”“没,”倪嘉抠着桌面:“临时起意的。”“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搬出来以后。”明明喝了酒,鼻子还跟狗一样灵,厉煜城捉住她的手,不给她一点打擦边球的机会。“离之前,还是离之后?”倪嘉抿着唇看向别处,答案不言而喻,厉煜城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脸色稍沉下来,有点生气的前兆。“你不会让我生的,”倪嘉瞪了回去:“难道我还不能跑吗?”“你胆子挺大的,敢带着球跑。”倪嘉扭头将手挣开,愤愤道:“不跑,球都没了。”正巧这个时候,后边发出一点细碎的磨牙声,厉煜城回头看向小床,发现是睡在里侧那位。他几乎笃定:“是妹妹。”不经意间两人神色都柔和了下来,倪嘉笑了下:“嗯,大概梦见吃的了。”“馋猫。”厉煜城转回来眉毛挑了挑:“妹妹像你。”“噢,馋就像我啊!”倪嘉小小翻了个白眼,没翻全呢,就被人捏住后颈拖近。那股浓郁的酒气,带着炙热的鼻息再次强势的侵犯进来,倪嘉暗自屏息又怕瞧对眼了,只能避开厉煜城的眼睛。“理由我解释了,能原谅吗?”整整两年七百多天,那么多痛苦的日子,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也许不全是厉煜城的错,而是这段婚姻开始的本来就荒唐。她久未回答,男人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带着酒后的颓丧:“姐姐不原谅我,你也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厉总,您女儿又叫别人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