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到了谢晚凝细嫩的脖子上,在黑暗中闪着刺目的银光。
不多时,谢晚凝的脖子上便冒出了小血珠。
“大少爷,是我和小姐!”小玲一把握住剑锋,将它指向自己。
谢元钧闻言立马收起剑,便要去点灯。
“大哥,不要点灯!”谢晚凝慌忙出声。
“为何?”
黑暗中,谢晚凝抿唇不语。
前世,谢元钧也深受谢晚莺所害。
谢晚凝对他的情感很复杂。
一方面谢元钧确实盲目地相信谢晚莺,并且对她有着隐晦的情感,无论何时都坚定地站在谢晚莺那一方。
另一方面,在国公府,要说真心待她的人,除了哥哥和小玲,就是他了。
记得有一年隆冬,大雪,京城出奇的寒冷,连后湖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那时哥哥刚好外出,谢晚莺和嫡母便蓄意不给她的院子分发炭火,甚至连棉衣棉被都没有。
是谢元钧在无数个夜晚偷偷拿炭火过来,顺便给她带些吃食,还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凝儿慢点吃,大哥明日还来呢。”
谢晚凝一直记得他掌心的温度。
“大哥,我要走了。”漫长的僵持过后,谢晚凝终于这样说。
谢元钧抽吸一口气,“为何?”话刚一说出口,他便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话锋一转,问道:“那你二哥知道吗?”
二哥便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谢元铮。
“你知道二哥的下落吗?”谢晚凝问,黑暗中,她的眼睛亮亮的。
“你二哥去并州了,我本想找机会告诉你,可是自那日一别,我便再也没见到你,这几天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谢晚凝忽的嘲讽一笑,“那你们也没有找我啊,我对于国公府而言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吗?”
谢元钧沉默了。
谢晚凝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告诉我二哥的事儿,还有……”谢晚凝顿了下,“别告诉父亲母亲我回来过,你就当今晚从未见过我。”
谢元钧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一次谢晚凝是下定决心不再回来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才来国公府没几年的瘦弱小丫头,已经长成了一个有能力和勇气独自生活的姑娘。
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恐慌,“那你先告诉我你会去哪儿,万一遇到危险我也好去救你。”
谢晚凝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谢元钧一脸真诚地看着她,面上的焦急是演不出来的,她想,如果没有谢晚莺,他们的关系一定会非常要好。
“不用了,生死有命。”
说罢,谢晚凝便拉着小玲的手,从谢元钧身边经过,没有片刻的停留。
直到回到侯府,谢晚凝还没有从刚刚的悲伤情绪中抽离出来。
小玲伺候她把夜行衣脱下,“小姐,其实大少爷对我们挺好的。”
谢晚凝把眼睛闭上,不欲说什么。
“小姐不在的日子里,大少爷一直偷偷接济小玲,小玲从来没见过如此温柔的男子,便是那郁家小公子也不及半分。”
谢晚凝突然把眼睛睁开,回头望了眼小玲,只见她眼睛亮亮的,好似把那满天繁星都装了进去。
暗叹一口气,小玲是在什么时候动情的呢?前世她忙着追逐郁仲寻的脚步,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一夜无眠。
因着她现如今连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若再把小玲带入府中,实在不妥,于是便把她安排去花满楼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