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你看那是不是静思和叶辰?”江若的目光盯在路边,喊住了段文煊。
左边的路边停了一辆车,看样子是抛锚了,静思焦急的正在拦的士。段文煊打了个方向盘,掉了头,停在了静思他们身边。
“嗨,思思,你们是怎么了?”江若探出了脑袋。
“呀,是你们呀,太好了。”徐静思脸上的表情既喜又焦虑,“三哥,能送我们一程吗?我大伯情况不是很好,可车突然又坏了。”
段文煊招呼叶辰和徐静思上了车,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徐大伯所在的医院。礼节上,段文煊和江若也跟着下了车去探望一下病人。
从心里上来说,江若是真的真的不喜欢这种地方,冲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穿梭的白大褂,虽说医护人员是天使,但是天使也只有上天堂才能见到的,不是吗?江若因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吐了吐舌头。
病房内,徐爸徐妈都坐在病床旁,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消瘦异常的老者,他的身形很高大,虽然容颜已经衰老,但是从五官的轮廓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难的一见的美男子。
徐大伯气息奄奄的昏睡着,一只手被静思的爸爸握在掌心。
“徐叔,白阿姨,”段文煊轻声和俩位老人打了招呼,江若跟在他身后,和白婉真对视一眼后,俩人都尴尬的笑了笑。
到底是长辈,白婉真热情的挽着江若坐了下来,看了眼段文煊,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听说你们俩快结婚了?”
江若郝然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老姐姐说了,你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也不和长辈商量商量,还瞒着长辈。段家老二的事,我也帮着劝过老姐姐了,可也不知道为何她就在这事上这么扭?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啊?”白婉真后面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涉及到段家的,江若也没好多说,“段阿姨的意思可能是因为章雅是他们老战友以前的儿媳妇,所以心里迈不开这个坎吧……”
俩人正聊着,床上的人哼了哼,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江若的时候亮了起来,颤抖着左手就想握住她,“思思,你来那。”
“大伯,我在这,我在这,”静思带着哭腔,扑到了床边,紧紧攥住了徐晨光干枯的手指。
徐大伯的表情却很奇怪,穿过徐静思的肩头仍旧望着江若的方向,混沌的眼睛却又透着精光,“你是,你是……”
白婉真这才察觉到徐大伯的异常,拉着江若的手靠近了床边,“她大伯,这是江若,思思的好朋友,段家的小儿媳妇。你是看他俩长的太像了是吧,我瞧着也奇怪呢,这俩孩子也没啥血缘关系,咋就长的这般相像呢。”
“呃……哦……”大伯抬了抬身子,显然是想起身,叶辰赶忙弯腰将床给摇了起来。
徐大伯目光定定的看着江若,“小姑娘走近点让大叔看看好不好?你是哪儿人?父母是做什么?”
江若依言走近了些,讪讪道:“呵呵……大伯,我是个孤儿,我的姓是随着我们孤儿院的院长的。”
徐大伯皱紧了稀疏的眉毛,突然伸手,仿似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一把攥住了江若的胳膊,猛的往跟前一扯,扯起她的短袖摸上她靠着肩头的上臂。江若被拧了胳膊一疼,本能的“嗞”了一声。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显然都吓了一跳,段文煊更是紧张的一步上前将江若抱进了怀里,语气略有不善,“大伯,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言言啊,我的小言言……”徐大伯一双干枯的手将江若攥的紧紧的,“爸爸可是找着你了,我的言言啊……啊……恶……”可能是悲伤过度,牵动了情绪,徐大伯突然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急促起来,没一会就开始口吐白沫,大家惊骇万状,连奔带跑的喊来了医生。
只是攥着江若的手越来越紧,最后还是医生按住了他的一个穴位,他才放开了手。
众人都被医生请到病房外,里面紧张的抢救起了病人。
徐爸爸奇怪的看着江若一言不发,心中起伏。白婉真微皱着眉头,略一思量,扯着老公的袖子狐疑道:“大伯有孩子?”
徐爸面容严肃,看了江若一眼又看自家女儿,“大哥这些年一直醉心书画,从未听他提起过啊,我也糊涂了。”
江若紧张的看了眼段文煊,心中五味杂陈,后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脸面容沉静。
抢救大约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医生们才相继出了病房门,主任医师叮嘱家人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但是也严肃沉重的告诉他们,要他们做好思想准备,可能也就是这么几天的事了。
江若害怕徐大伯看到自己再有什么过激反应,犹豫再三没有跟着徐家人后面进去。段文煊像是知道江若什么意思,搂着她的肩坐在了医院走廊旁的椅子上。
“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奇怪了,你长的的确和徐静思很像,”段文煊搂紧了她,嘴唇贴着她的耳旁低声调侃道:“其实当初我对你那么恶劣,也是因为你长的像徐静思,娃娃亲这种东西,我烦了很多年了。”
江若笑了笑,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忧虑道:“你是想说你也怀疑我和思思有血缘关系。”
“直觉上,是。”段文煊说的认真,江若的小心脏跟着他最后的那声“是”也颤了一颤。
其实对于江若来说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反应,因为她的这个灵魂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的感情也是在秦爸秦妈身上。只是现在这强烈的情感反应,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身体本身就潜在的一般,此时被激发出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