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悄偷眼瞧了下另三人,见几位都在奋笔疾书,他百无聊赖,有点想提笔在卷子上画画。
等等,画画?
突然间,他福至心灵。
他有了一个极佳的主意。
既能赢了这场,堵住学堂诸人的嘴;又能嫖到赌注叫这几个上舍骄子吃瘪,最重要的是,大家提起他,还能摇头叹息道一句“朽木难雕!”
窗外日晷寸寸偏移,门外小厮终于脆生生报了时辰。
顾悯闻言,敲了敲桌,“晨课结束,诸位停笔。”
随后,五份答卷便由小厮收总,送往顾悯手中。
他笑着掂了掂分量,打趣道,“你们小子比拼,劳累的却是我这个夫子。”
上舍那几人忙躬身,连道,“是学生之过。”
顾悯也就随口一说,闻言摆摆手,“到底年轻,争强好胜也全非坏事,只是……”
只是什么,他卖了个关子,只道,“这些答卷,我们批阅须得一时,其他种种,便等结果出来,一并由执塾斧正吧。”
除了顾悄,另几人闻言心中均是一凛。
他们在上舍呆得太久,久到差点忘了族学夫子一惯的作派。
不论是哪舍夫子,他们从不介入学子间明争暗斗,但学子一言一行,他们均看在眼中。
该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他们从不手软。
顾小夫子这话,就是明着暗示,他们要倒霉了……
可怜几人一把“老童生”,万万没想到,这霉一倒,就倒了个大的。
午课后没多久,学院休课集合的大钟再次响起。
外舍、内舍学子再次集聚操练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今日又出什么幺蛾子。
直到一人眼尖,注意到操练场边不远的箭靶上,张贴着数张纸卷。
顾悄与上舍四人到场时,听见的便是大家交头接耳,蛙声一片。
“今日并无射、御课,执塾这是何意?”
“看到那纸墨没,我猜定是三日之约公布考校结果。”
“那也不必如此阵仗。”
“怕不是某人海口夸大了,如今名不副实,执塾较真,要好好清理书院渣滓了。”
另四人也没想到小小“赌书”,竟弄得人尽皆知,脸色都不太好看。
其中一人性情急躁,恼羞成怒,朝着顾悄啐了一口,“是不是你捣的鬼?我等自降身份与你这纨绔比试,胜之不武,传出去更是徒增笑料!只恨我一时脑热,经不住激将之法,才中了你这阴毒小子的计!”
“师兄多虑了。”顾悄微微笑,意有所指,“我可太冤枉了,必输的局,我何必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