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还好吗?让我看看你——”
仅仅十几秒的工夫,整个二楼已被炸得看不出原貌。瞿清许急得握住闻序被划开几道口子的手又松开,无力地推他:
“那个人呢?他死了没有!”
闻序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人,愣愣地反应过来,应了一句,忙不迭爬起身。通往一楼的楼梯下半段早已经被掉下来的大块钢筋水泥堵死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以一个几不舒服的姿势窝着身子,靠坐在废墟堆旁。
闻序认出那是陆霜寒,忙跑过去,可刚到楼梯口,脚步却猝然停下。
陆霜寒的腹部,直穿出来一根两指粗的钢筋,鲜血淋漓!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竟硬是产生了足以将防弹衣都击穿的巨力,将他钉死在了那上面。
闻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彻底惊呆了。陆霜寒的手动了动,慢慢抬起来,握住那一截钢筋,掌心都染上了殷红,血迹不断从制服上晕开,又从他坐着的地方蔓延出一滩暗色的血痕。
男人费力地仰起头,目光几乎没有在闻序身上停留片刻,吃力地睁着眼睛,似乎搜寻着什么。
可他所在楼梯的角度太低,根本看不到那个瘫坐在地的oga。
半晌。
“还是……结束了……”
陆霜寒喉结动了动,沉沉抬眸,呼吸如破败的风箱那般粗重,扑簌的尘土零星落在男人的双肩上,可他肩膀起伏的幅度却在肉眼可见地变小。
有那么一瞬间,陆霜寒脸上似乎还一念之差地闪过凶相毕露的斗狠,可他像一头重伤濒死的孤狼,脸上渐渐褪去的血色压去了多余的力气,连阴戾都淡化了,唯独那双眼睛还亮着,拼命寻找着什么。
“瞿清许……”他已经麻木的双腿动了动,舔舔干裂的唇,“哪怕我死,你也永远逃不过……”
“逃不过什么?”
楼梯上方,一个清瘦的、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深处,陆霜寒的眼睛登时失控地瞪大了。
“你没死……?”他嘶声呢喃,“那爆炸怎么没能,要了你的命……”
“六年前你杀不死我,六年后的你照样不能,陆霜寒。”
地面随时面临塌陷,可瞿清许还是抓紧楼梯扶手,咬牙努力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霜寒的脸。闻序紧跟一步来到他侧后方,胳膊撑住瞿清许的后背,大手紧扣住他侧腰。
oga看起来从未有过的苍白,却也从未有过的凌厉,如暴雪中挺立的寒梅,散开的黑发在灌入的夜风中旗帜般纷飞,偶尔有几缕发丝拂过闻序的面颊。
瞿清许注视着陆霜寒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样子,眼里没有嘲讽,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愤怒,黑漆漆的瞳孔里汹涌的波涛化为冷淡的光。
瞿清许轻启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