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朝觉仍然没反应,双眼出神地落在虚空里,眉毛都皱起来了。
裴澈心里一沉,他真的这么在意?是不是自己刚才的拒绝太冷淡了?
“朝觉,”裴澈轻轻戳戳爱人,声音压得更加轻柔,“要不裱起来放你抽屉里?”
贺朝觉突然一个激灵,猛地从深思中回神,转头脱口而出:“阿澈,今晚能不回家了嘛?”
裴澈:“???”
额头突突,语气瞬间凉下来:
“怎么着?不让你挂就要离家出走了?”
贺朝觉一脸惊恐,急忙解释:“不是。我是想着今晚天气好,我们去西郊住,换个环境过周末,明早还能一起看日出。阿澈,你觉得呢?”
至于过完周末之后,贺朝觉垂眸敛住神色,他自有办法让阿澈同意不搬回来。
裴澈皱眉,可医生说要多待在熟悉的环境中。
他缓缓商量道:“我们去把协议书裱起来,剩下时间吃个饭再回家就很晚了,西郊日出下次再看吧。”
再看贺朝觉一副小可怜期盼的样子,裴澈稍作停顿,轻声补了一句:“要换环境的话,我们明天大扫除,重新布置家里怎么样?”
看着贺朝觉重新高兴起来,喜滋滋地抱着裱好的协议书坐在一边,裴澈嘴角也不禁挂上微笑。
正好,明天把他们爱情的证明都翻出来给贺朝觉看看。
第二天果然是个晴天,一大早,熹微晨光斜斜洒进客厅,照得整栋房子柔和地发光,是一个适合大扫除的好日子。
贺朝觉穿着一身轻便休闲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斗志满满:“阿澈,我们从哪开始?卧室?”
脑海里猛地蹦出那张裱好的离婚协议书,裴澈光速否决:“卧室的陈设我都习惯了,保持原样就很好。”
贺朝觉有点失落,看着裴澈坚决的样子,没有反驳。
裴澈左右扫视一圈,逐渐确定了目标——
“你的书房?”
贺朝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这条线烫脚?怎么不敢越雷池一步?”
裴澈看向贺朝觉身前地上的门框线,语气凉凉:“还是说,这个书房在你的剧本里面,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贺朝觉双眼一闭,视死如归地迈了进去。
“怎么会!”站在书房里,他一脸诚恳,“阿澈你相信我,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没有剧本了。”
呜呜,这是阿澈最后的一片净土了,他决不能让自己毁了这里。
裴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抬步往里走去。
他拿起桌上的一只笔架,扔到一脸局促跟过来的贺朝觉怀里:“这个笔架和桌子不太搭,不如——”
下一秒,裴澈手掌一翻,“把这个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放上去吧。”
红木雕刻而成的笔架端在青年手里,木纹细腻温润,做工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