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南澈的长剑进了一分,皮肉绽开的痛意自宋远的肩膀划开,宋远咬牙未出声,牢狱光线昏暗,只有南澈进来时,才会点燃几盏蜡烛。
蜡烛的火光拖拽南澈的影子,将他映照得犹如鬼魅,他毫不留情划下第二剑,“宋小将军还是不知道为好。”
南澈动起手来阴毒狠辣,他落剑的位置都不致命,然而无一例外都是痛感神经最为绵密之地。
饶是宋贺一介武将,不过几下便已疼到面色发白,泄出几句痛苦嘶吼。
宋贺趴在地上,他费力仰起头,似终于无法承受般求饶,“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闻言,南澈停手,宋贺磕磕绊绊道:“等,等一下!我哥哥手握兵权不假,但他一心效忠于皇上,你既然想要我帮你劝服我哥,总得给我一个名头。”
瞥见南澈长剑末端滴下的血迹,宋贺结结巴巴补充了一句,“流匪立山头也需要个名号不是?”
话说出口后,宋贺惊觉不妥,他暴露的太快,没能摸清楚这里的底线,但只片刻的观望也知南澈手下养的兵绝非是那些流寇能比拟的。
他已经做好被南澈的剑再砍一下的准备,南澈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落下一句话,“前朝皇子。”
粗糙树枝刮过宋远的脸,他骑着马压低身体穿梭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那位太医那位走狗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
【宋小将军,你吃下去的这药叫做顺生,意思简单明了,顺则生,逆则死,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我精心饲养处的蛊,三年出一只,可金贵着。】
烈马疾驰,宋贺身上那些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再次裂开,他咬紧牙关竭力忽视那些疼意。
在踏入京都后,宋贺看了一眼宋家府邸所在的位置,驻足不过三秒钟,他勒着马绳,向宫中跑去。
一条性命罢了。
他的哥哥宋远知说过,宋家忠烈,不养叛徒。
用他一人性命换平景安危,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子时已过,宫门钥匙早已落下。
星子铺满了墨色的夜空,几片云飘过,星子光芒变得暗淡。
金銮殿亮起了暖黄色的烛火,宋贺万分焦急的等在金銮殿内,南澈一直服侍在怀安左右,那个太医也是南澈的人。
怀安体弱,一定是南澈的手笔!
他绝不能再让这样的祸害留在怀安身边
宋贺目光惊骇看着数个时辰前险些将自己斩于剑下的人穿着太监常服,搀着匆忙中只披了一件外衣的怀安。
南澈的眸看过来,漆黑的眼珠无波无澜,他似乎根本不意外宋贺会出现在这皇宫里。
不知是否是宋贺的错觉,他竟然在南澈的眼眸里看见了些许笑意。
怀安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找宋贺,他见到浑身是血的宋贺有几分错愕,“宋将军这段时日去了哪里?朕与你哥找遍了整个京都,回来可曾同你哥讲过?”
那些要迫不及待说出口的秘密再见到南澈后,宋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站在殿中如坠冰窖。
大意了,他一心想着尽快将消息传给怀安,竟忽视了南澈夜里会守着怀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