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皱眉,麻烦精。
怀安坐上龙椅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珠帘垂在他眼前,文武百官跪伏。
怀安眉心一抽,这龙椅的位置过高了,从这上面摔一下,非死即残。
南澈佝偻着腰站在怀安的一侧,这殿上的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毫无权利的阉人。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怀安听了半刻,明白了,大臣怕他这皇帝猝然归西,留不下子嗣,催着他充盈后宫呢。
说来也奇怪,原主十八继位,如今一年过去,后宫妃嫔寥寥无几,也都不曾获这原主宠幸。
怀安的视线不着痕迹垂下,难道原主有隐疾?
难怪他晨起时,没有任何的感觉。
有隐疾好啊。
不仅节省时间,不受欲望控制头脑也能清醒。
怀安曾一度嫌弃小弟弟麻烦,甚至想用剪刀给剪掉。
等等
怀安翻原主的记忆,原主幼时怕黑,并不敢一个人睡觉,他素来都是抱着南澈睡的,这习惯一直到原主成为少年。
少年进入青春期难免会有一些尴尬的情况发生。
睡在同一张床上,自然能感受到。
然而没过多久,原主再也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失去了繁衍子嗣能力的皇子等于废棋,原主没有同任何人声张。
怀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事情有蹊跷,他联想到这一副不合常理的病弱身子。
这王宫里,有人想将他置于死地。
“臣以为,皇上正值大好年华,眼下当务之急并非立后,而当聚请天下名医,调理皇上圣体。”
一道沉稳的声音压下殿中的喧嚣,争执声静下来,怀安看向讲话的人,那人穿着红色官服,眉眼平和,似能包容山川河水。
是京都春闺女子恨嫁第一名,当朝丞相晏旧辞,也是怀安继位后,怀安唯一尊称老师的人。
晏旧辞四岁成诗,十四岁成状元,轰动整个京城,先帝惜才,一路提拔,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朝的丞相。
当初也是晏旧辞迎着怀安登上帝位,并做了帝师。
原主称帝这一年性情暴虐,但对自己的老师素来恭敬。
此刻,怀安与晏旧辞对视上,他的心脏轰鸣,眼里不受控制流出眼泪。
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怀安来到这个世界时,原主已经死透了。
那个想杀害原主的人实际上已经得手了。
怀安素来对自己的生死看淡,可这苦难若是落到别人身上,他却又难受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