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激动极了,他摩拳擦掌的想从包里掏相机,才想起都留在上面了,其实原本他从深井下降时还算正常,可也就身子完全进入深井的那刻,脚底却踩到什么,很结实的土地感,本还疑惑,但当他用手电照射时,这不正是一片迷魂凼的土地们,周围原本还是黑漆漆的井壁,现在也是无数的参天大树和浓浓迷雾,抬头想找下来时的井口,却发现那边就是天空,阴沉的,像是布满无数冤屈。就在他迈步时却发现,原本该在头顶的井口,居然变到脚边,阿水惊讶大喊,““这里是相反的世界!”他的声音也唤来了荀苏和童宁的探头,当他们发现,阿水正翻转着身子和他们打招呼时,同样惊讶,“这?怎么回事儿?”荀苏微蹙眉头,“很怪,但我们也得下去看了才知道”毕竟从他们二人的视角,阿水是踩在深井的井道中央,保持悬空状态和他们喊话。所以直到荀苏、童宁也踩在那片突如其来的土地上时,人都是懵的。“太神奇了!”童宁惊呼,阿水在一旁也是激动的手舞足蹈,“这里是镜像世界吗?”望着脚底下的井口,荀苏偏头皱眉,“上次不是这样的”“上次我们下落了很久,到达井底是一处破败古屋,里面甚至有鬼火”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林,和逐渐浓郁的迷雾,荀苏忽然觉得,刚才在井口的那种指引感又消失了,直觉告诉他,“我们来错地方了”不知为何,总有种怪异感存在,却又说不清。荀苏走到一棵古树边,他本只是想随意看看,却发现,树干上的水珠竟然在倒着向上流淌,他惊讶的喊来童宁,“你看!这水珠再向上流”而也就是此时,他终于明白怪异感在哪儿了,不论是树叶的方向,还是地面小草,都是竖直向上的,完全无视了重力,就像被什么东西恶意往上拔。而最合理的解释,这个深井中所谓的镜像世界,本就是倒立的。“所以我们现在一直倒立站着?”阿水挠挠头,“可我怎么没觉得大脑缺氧?”长时间倒立,血液流向大脑,会导致颅内压力升高,引发头晕耳鸣,可现在他们三人都没异常,甚至,精力有些充沛,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尤其是阿水,说起话来总是手舞足蹈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你怎么这么兴奋?”童宁皱眉看着他。阿水似乎没觉得不妥,“因为这个空间太神奇了,兴奋一点不是很正常吗?”但他们都知道,阿水不是个好动的人,即使遇到兴奋的事儿,也只是眼睛发亮,多说两嘴,可现在,就很突兀。“你现在跟耀祖一样,多动症”对于荀苏的吐槽,阿水有些蔫儿,“瞎说,我怎么能跟他一样!”可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过于兴奋,但,“我也不知道,但我控制不住,就是很激动,你摸我心跳都快了”荀苏猜测,“是这镜像世界带给我们的”童宁也点头认同,掏出相机,想拍一点回去,却发现,即使从镜头里能看到这镜像世界,但快门那一刻,拍出来的是全黑影像。“这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没开镜头盖?”阿水也觉得疑惑。“当我是你吗?”二人还在那边鼓捣相机问题时,荀苏已经独自走到一侧,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本该都是绿与棕色的林子,却在视野里有点红色,很艳丽的红,即使被浓雾包围,也让人不能忽视的红。所以当他走到一片红色花海,双眸映出的是如梦如幻的烈火,燃烧着无尽的哀思和渴望。每一片花瓣都是浓烈的红,仿佛被血染红,散发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正当荀苏被这氛围压的喘不过来气时,宗政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沉吟道,“彼岸花”花开开彼岸,魂落落忘川。“彼岸花?”荀苏喃喃重复着,又被称作死亡之花的彼岸花,来自冥界的使者,为何会在这镜像世界?此时飘来一股异样的花香,他形容不出,但嗅到的那刻,总觉得心头震动,原本早已消失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有什么在等他?荀苏回身,望着宗政斋,“沈觅呢?”他没回答,只是望着荀苏出神,“这地方,怎么变了?”“不知道,我们一下来就变了,很神奇,你看这里所有的事物都是倒立的,包括我们”可就在他说出镜像世界的异常时,却意识到,“但这些彼岸花,并没有受影响”果真,彼岸花的花瓣们舒展着,下垂着,与镜像世界的其他事物格格不入。包括,那花海中被隐藏的秘密。此时童宁阿水也赶了过来,发现宗政斋时略显意外,“老大你来了!小刀呢?”“在外面”没让所有人下来深井,也是以防万一。“沈觅开口了吗?”童宁走到宗政斋身边,小声询问,此时荀苏和阿水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彼岸花上,没注意这边。,!宗政斋摇头,“她只说,都会死,没有意外”“怎么会”“那为什么她还活着?”“因为服毒自尽的,是本体”难道,本体死亡,复制人不会受影响,那童宁望着荀苏的背影,“他怎么办”宗政斋神情难看,他望着那边瘦小的身影出神,声音冰冷却一脸担忧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从没见过彼岸花!”阿水兴奋之余想伸手去触碰花瓣,被荀苏一巴掌打开,“别碰!小心有毒”“有毒吗?”阿水委屈的吹了吹拍红的手背。就在他准备起身找童宁问问彼岸花的事儿时,荀苏也起身了,他抬起手,指着花海中央,困惑道,“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微微隆起的土堆,歪歪扭扭的木板,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是坟?”荀苏听到坟这字,立马跑向身边一棵高大的槐树上,身形利索的爬上树,站在高处,他终于看到了花海中的是何物,扯着嗓子说,“是墓地!”彼岸花将墓地包围,却又拉开空间,像是相互束缚却又相互纠缠的关系,当他眯眼注视在那一块相对崭新的木板上,那猩红的名字刺痛着他。“李昂?”为什么?李昂的墓为何在这里?他不是?上山途中他们明明路过了李昂的墓,荀苏甚至为他倒了杯酒,没有话语,只是静静守在那里一会,心意也都明了。可为何,彼岸花海中,会有李昂的墓?“宗政斋!带我过去!”花海蔓延着,没有一条路能不触碰彼岸花就走到坟墓边,宗政斋来到荀苏身边,同样看到墓群,不止一两个,足足十二三个墓碑。手中攥着一条藤蔓,单手环住荀苏的腰,“抱紧了”随后两人从树上荡向花海正中。落地那刻,脚底一阵酥麻,不是外力原因,而是荀苏觉得,这里,就是这里,呼唤他的那股力量,就在这里!先一步走到李昂墓前,那墓碑上刻画的字体,和其他墓碑相同,方方正正,却是红色颜料,甚至有淡淡异香,荀苏猜测,这是彼岸花瓣碾压后的颜色。手忍不住轻轻抚上墓碑,“为什么?”所有那里埋着李昂吗?那迷魂凼外的又是什么?收回手,荀苏发现原本还在身侧的宗政斋不见了,他正站在花海边缘,注目着一个墓碑发呆,甚至缓缓蹲下身子。“怎么了?”荀苏凑近,话落在嘴边却说不出,因为,那墓碑上,写着,荀苏的名字。“我的墓吗”:()神只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