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夏微微挑眉,这是《冬日》,曾经虞宁雪最为熟练的歌曲。
落笔似乎也有了概念,明明琴音流淌在耳边,可是感觉心底无比的安静,静谧之中,午后的暖阳照亮了琴室,虞宁雪目光专注,好像是用灵魂在与钢琴合奏,使得起伏的旋律也拥有了生命力。
之前去画画的时候,老师有夸过白澄夏,说她很有天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掌握比例,可是就是太过规整,没什么动弹感,以及活力。
如今,看着自己笔下的虞宁雪,白澄夏忽然顿悟了,就像弹琴,画画又何尝不是一种创作呢?
只有在其中倾注情感的时候,画面才会同样回应你情感。
一个下午静静地过去了,两个人仿佛都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交流,但是只需要一个对视,一个笑容,她们就能明白对方的乐在其中。
宁唯回来时,听到熟悉的、久违的琴音还愣了愣,下意识掐了一下身旁的虞徽楠,“我没听错吧?”
虞徽楠也差点老泪纵横,“没听错,是雪儿在弹琴!”
他们并没有着急地冲进去,只是站在琴室外,安静地听着虞宁雪的弹奏,那是他们最为骄傲的女儿,虽说经历了挫折,但如今,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虞宁雪同样没有发现屋外已经多出了两个人,而是摸了摸琴键,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没有太生疏嘛。”
白澄夏笑着恭维,“对呀,简直现在就可以入学了。”
不过,虞宁雪摇了摇头,鼻音闷闷的,“不要,我感觉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她从小就很喜欢音乐,喜欢弹奏时空无一物的内心,喜欢用乐器来表达自己不能言说的话语,喜欢一个人消化那些孤独。
所以,虞宁雪把本市的音乐学院当成了目标,一直到进入琴室前,都是这样。
可是,伴随着艺考,单纯的喜欢和热爱好像变了味道,衡量的标准也变成了分数。
如今,感受到最为干净的、纯粹因为音乐而产生的快乐,虞宁雪有些想要留住这样的日子。
“那你不读大学了?”
“那怎么可能?”
笑着反驳完,虞宁雪又看了一眼陪伴自己许久的钢琴,“只是放慢些步伐而已,明年我一定能考上的。”
“嗯,我们小虞同学这么聪明,当然可以考上。”
白澄夏乐于在一旁当捧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热爱的地方闪闪发光,其实她内心的喜悦也是不可言说的。
“对了,你的画呢?”
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虞宁雪推着轮椅来到白澄夏身边,想要绕过她去看那副以自己为主角的画作。
考虑到白澄夏是个画画新手,虞宁雪还特别心善地放宽了标准,只要不是特别丑,只要把她画得还算像个人样,她就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