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右边,rright嘛。”我把洗漱用品换到一只手拿着,“有换洗衣服吗?如果没有的话,能借一件衬衫或者卫衣给我吗罗大夫?”
“我拒绝。”他无情地打破我的想入非非,“船上常备病号服。”从隔了两个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病号服扔给我,紧跟着是一套白色的连体服:“平时穿这个。”
浴室里面有三个淋浴间,我抱着这一堆东西进了最里面的那个,按照罗的指示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墙上的脏衣篓里,谨慎地拧开淋浴调温度。
水温很合适,水量刚刚好,起码在洗浴这方面生活水准是远高于我想象中的海贼的,顿时庆幸自己没有穿到更为写实的加勒比海盗。
外面模模糊糊听见人声,好像是好几个声音在交谈,大部分很亢奋,但因为水声和浴室的回声显得呜哩哇啦的听不清,只有一个低低沉沉的,我猜是罗。等我往头发上搓泡沫时,想关小了水听他们在说什么,外面的声音就没有了,可能是走掉了吧。
“南边的岛……好暖和……菠萝好吃……”我哼着歌擦着头发热气腾腾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罗仍在原地靠墙待着,“喔,罗大夫你没走啊!”
“我走了然后留你在我的船上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吗?”他直起身,“走了,带你去——”眼睛盯着我就像盯着在泥地里打滚的小狗一样:“头发吹干,你不是医生吗?”
“啊?”我加快擦头发的频率,都快擦出火星子了,“我没找到吹风机……”
“就在更衣室墙上——”他啧了一声,“算了。”抬起手:“roo。”小旋风旋出个蓝色的圆罩子把我罩进去。
我眼见着他翻转手掌,食指和中指勾了勾,我的头发就自己漂浮起来了,然后水珠和发丝分离开来,聚成一捧,移到洗手池上方哗啦一声掉下去。
“哇——谢谢!”我晃了晃干爽飘逸的头发,“超能力可真方便啊!”
“我只是不想被迫料理个感冒的笨蛋。”他转身就走,“跟上。”
我屁颠屁颠跟上:“去哪儿?客房吗?”
“没有客房,你睡医务室。”他把我带回到一个比较眼熟的门前,“旁边就是船长室,建议你不要有什么异常举动,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身上的零件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动。”
我打开门走进去,环顾里面的布设:“哇,真的是医务室啊。”走到柜子前去看里面的药品:“我以为你们整艘船就是一所医院,居然还普普通通地有医务室。”
“毕竟主要的标签是海贼,行医只是我个人的兴趣。”他靠在门边,“不要乱碰任何东西,特别是药品。”
“我知道,会污染药品嘛,我也是准医生啊。”我逐个扫视标签,“而且你们这边的药好像和我们那边不一样。”
“是吗。”回应的语气不咸不淡。
但是我猜如果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不会回应的,就摸摸口袋,掏出瓶止血剂:“这是我们那边的止血剂。”
他果然接过,打开直接看说明书:“你为什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因为怕出车祸伤得重止不住血。”我又掏掏口袋,“我还有创可贴和绷带碘伏,书包里有手术刀片和外伤缝合针线套装,可惜没带过来。”
罗轻声笑了:“什么悲观态度。”把药还给我:“这上面的概念我们这边完全没有,不知道是名称的差别还是成分本来就不一样。”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我来拿点儿我们那边的医学课本和基础药品过来吧。”我很自然地提议,抬头撞上他审视的目光。
“怎么了?”我有点慌张,“不是说暂时不拆我了吗?”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他保持着那种探究,好像我也是一瓶含糊不明的药物,“你刚才太奇怪了,以为自己只是来交流访问的吗?我暂时不杀你是因为我是医生,不喜欢随便杀人,但如果连你也这么没有紧迫感就太蠢了。”
我放下心来,转身去铺设医务室的床:“罗大夫,你是看不惯我这么轻松,还是从一个好人角度想告诫我这个世界有多危险呢?”
“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是吗?我推崇的理论是论迹不论心呢。”我拍拍枕头,放在床头,“而且人在应激状态产生的反应也不一定相同,尽量麻醉自己也是一种好办法,不过我的抗压能力很一般,不然也不会选择相对来说最安全的口腔医学。”
“抗压能力一般,但是狗屎运倒很强。”他哼了一声。
“那当然了,您这样的漂亮大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我在床边坐下,有点儿放肆地盯着他看。
他抿了抿嘴:“看来你们那边的词汇用法也和我们这边大有不同。”
“一样的、一样的,”我诚恳地说,“你的眼睛很漂亮,罗大夫,像月光穿过风蚀岩照在流动的沙海上,像胡蜂披着朝阳的光芒采回的枣花蜜,像金杯盛着朗姆酒溅落在琥珀盘里,我的心都融化成一滩流得到处都是了呢!”
“为什么你的词汇在说色情的事情时就变得格外丰富?”罗倒是毫无波动。
“在这方面我是认真的,”我说,“你可以听听我的心跳。”
“是吗?”罗抬抬眉,“roo·s。”手中出现了一个方块,里面是一颗心脏,还在砰砰跳动。他掂了掂,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确实跳得很快。”
我低头一看,胸口出现一个正方形的空洞,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这也太牛了吧罗大夫!那这不是分分钟就能做心脏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