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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第2页）

牢房内密不透风，她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缩成一团，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太近了，只有一墙之隔，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声音好像刻在了她的身体上，一刀一刀地划破了她的五脏六腑，久久不停。

数不清过了几个日夜，隔壁没了声音，而芍药竟感到了一丝解脱，却又因此感到羞愧万分。

终究是没有熬过身体的疲惫，她昏睡了过去，睡之前还不忘乱想。

她连续几天未曾见过牧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他们为难。

他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唯一感到慰藉的是，她不至于做个饿死鬼，还会有人定时给她送来餐食。

可她等啊等啊，也没等来想要的自由。

只等来了万千痛楚。

是齐奈来了，带着一众属下，可谓是声势浩大。

他提了一盏灯，大摇大摆地向芍药走近，这灯也随着他晃动，晃得她目眩。

芍药看他有些眼熟，原来是与某个地主家恶霸十分相像。

那恶霸贼迷鼠眼，整日就知道调戏良家女子，仗势欺人，甚至罔顾人命。

属下们跟在他身后，低头不敢多看，一脸恐惧。

齐奈隔着铁门盯着芍药，如同看着猎物般：“抱歉，芍药姑娘，属下失职，误解了我的意思，居然任由姑娘独自在这里待了这样久。”

说着抱歉，却看不出半点歉意。

他执起一条长鞭：“这边的牢房……刑具齐全，甚好。芍药姑娘，可否赏脸同我去隔壁看一看？”

芍药哪敢说一句不是，这与拿刀逼着她也没什么分别。

不过短短几步，就到了隔壁，属下跨过地面流淌着的‘水’，为他们开了门，便退回了牢房外站着，几乎融入了墙里。

芍药打量着四周，借着灯光，辨认着里面的人：“他是？贾护法？”

齐奈点头称是：“眼神不错，正是贾槐，就是姑娘耳朵不太好啊。”

十字架悬在半空，高高吊起。贾槐垂着头，任由钉子死死钉住他的手脚，铁钉扎穿灰色囚服，陷入他的皮肉中。

她这时才发觉，地上的根本不是水，她脸色煞白，手都在发颤：“可他是你们的人啊，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如此残忍，为什么？

芍药这种天生心善的人，齐奈最喜欢看到了。

她逐渐崩溃的样子，会是怎样的呢？

他有些好奇，便刺激着她，说：“你以为你是怎么可以活着出现在我面前的？因为你的那些谎言，我已经可以杀你千百次了。

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有我们善良的贾护法说情，替你作保，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说不定还会是一具焦尸，面目全非的那种。”

芍药姑娘，这就要崩溃了吗？他很是期待呢。

这些年里，芍药长住在公主府内，只与他们以信件交流。而大多数时候，都是贾槐与她传信，总是恶语相向。

贾槐为她说情，她宁愿相信贾槐要给她一刀。

她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喊道：“什么？可他向来是要杀了我的……

这不重要了，他一定还活着，你快救他下来！”

齐奈似是没想到，她到了现在还想着救人，都自身难保了，他说出的话像是淬了毒：“语焉楼规矩就是如此，不留背叛者。

而且，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他已经在这吊了几天，很快就要死了。

芍药姑娘，也许你这几天听到的惨叫也有他的一份呢。”

多日身心疲惫，芍药再也撑不住，靠着墙边滑落，眼神却一刻都没离开几乎没了生息的那个人：“不要再说了！”

齐奈在她左侧蹲下，掰正她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着我！怎么？这就不敢听了？那我偏要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