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很郁闷:“这……唉,小桃能跟大娘子比吗?丹橘,你平日最懂事,怎么突然说起这上下尊卑都不分的话了!小桃呢?这死丫头,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
丹橘低下头不做声了,明兰只能问崔妈妈:“崔妈妈,我觉得丹橘说的很有道理啊?!你觉得她说得不对吗?”
崔妈妈好为难,半晌才道:“大娘子,小桃是您的奴婢,你宠她,她该更加自重才是。可您是大人的娘子,不一样的。”
明兰看着崔妈妈道:“我从来不把小桃和丹橘当奴婢,她们就如我的姐妹一样。崔妈妈,我看您也如长辈一样。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下人。”
崔妈妈听得感动极了,忍不住说了句实话:“大娘子,您能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亲人,怎么就不能讨好讨好郡主呢?”
夹心饼干
明兰一楞,怔怔地看着崔妈妈,半晌没有说话。
崔妈妈叹口气道:“自从郡主得了心病,您虽然按时准备她院里的饮食汤药,可每日晨昏定省,您去郡主院里问个安就回来了,郡主不见您,您也就不见了。虽不能说失礼,可也不算殷勤。您对郡主,还不如当年对大娘子的讨好呢!您和大人夫妻情深,大人把您当个孩子宠;您哪,在大人跟前,比在老夫人跟前还放肆!这也就罢了,你们夫妻感情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管不着。可是郡主跟前,您到底是做儿媳妇的,不能懈怠啊!”
明兰:……我懈怠了吗?艾玛,还真是懈怠了!
明兰仰头躺在床上,默默想了半天,突然爬起来道:“嬷嬷,去厨下看看,准备几个官人最爱吃的菜,我等官人回来吃晚饭。”
平宁郡主院中,刚哄完怀孕期老婆的齐衡,又对上了处于更年期的老妈。
此处暗暗同情齐大人五秒钟。
齐衡问过好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稳呢,平宁郡主便发作了:“元若,你凭良心说,自从明兰进了齐家门,我待她不好吗?”
齐衡摸着良心说,自己老娘对明兰还真没有不好,但是也没有很好啊!
只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婆媳维持表面情吧!
平宁郡主宫变那日,为了保命装疯,还被吓出了屎尿。
被明兰从大街上捞回去的时候,一身秽物恶臭。
等她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能见明兰的面儿。
因为一见儿媳妇,她就会想到自己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幕。
于是平宁郡主托辞说她的心病要静养,每日晨昏定省明兰只是在她院外问安,内院家务也交给了明兰。
不过,齐家的田产铺子等关键资产还是牢牢握在平宁郡主手中,连齐国公都摸不着。
人与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成日不见面不联络不沟通,再好的夫妻朋友都会疏远,更何况是天生不对付的婆媳。
可是这话齐衡当然不能说,只能陪笑道:“母亲对儿子对儿媳当然没话说,这还用问!”
平宁郡主冷冷道:“那她待我好吗?”
齐衡:……这分明是道送命题啊!
明兰对婆婆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按照规矩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多的也没有了。
说好吧,谈不上。
说不好吧,很冤枉。
齐衡拿出了朝堂应对的智慧,仍然陪笑道:“母亲觉得呢?要是不好,您说说怎么不好,我回去教训她,叫她改!这有身孕的人,很容易疏忽,您就看在未来大孙子的份上,原谅她吧!”
平宁郡主看着儿子冷笑道:“元若还真是长进了,知道把朝堂应对的那一套用来应付我了啊!你当我听不出来么?我在先帝和太后跟前养了十年,这一套,我比你精通!你这是来替你娘子喊冤了?今日我不曾帮她打发了康家那笑面虎,你心疼了是不是?”
齐衡立即抓紧机会拍老娘马屁:“康家笑面虎,哎呀,真不愧是母亲,您形容得真好!母亲,如今娘子怀着身孕,都七个月了,您就当帮帮儿子,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帮她打发了吧!”
平宁郡主鄙夷地说:“这就是小门小户庶出娘子的短处了,唯唯诺诺,一点儿气势都没有!那笑面虎夫君什么都不是,儿子也不过一个八品小吏,这她都对付不了,还要我出马?”
齐衡替老婆解释:“母亲,康夫人就算没品没级,到底是岳母的亲姐姐,娘子的亲姨妈。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岳母的份上,她一个晚辈,怎么好顶撞姨妈呢!”
平宁郡主不接受解释:“一个姨妈都搞不定,来日出了更大的事儿,她招架得住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入朝为官,便上书给她求了三品淑人的诰命?她想得诰命,先得称称自己的斤两!”
“母亲,说起这事儿我还奇怪呢,这诰命到现在也没下来啊,最近忙得我都没顾上,明日我得去礼部问问。”齐衡很明显跑题了。
平宁郡主哼了一声道:“不必问了,是我求了大娘娘,叫礼部压下了。”
“……母亲,您这是何苦啊?您一直希望齐府光耀门楣,娘子得了诰命,您脸上也有光啊!”齐衡很不理解自己亲娘的脑回路。
平宁郡主顽固起来是真顽固:“配得上我脸上才有光,若是德不配位,反倒丢我的脸!如果诰命下来了,以后逢年过节就要进宫朝贺,盛明兰她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