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云语气凝重,费如白心中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看着段青云扯开他衣物,很快将流着鲜血的手腕搁置到自己的胸膛上。
段青云的皮肤比他白皙许多,在他蜜色的胸膛上摆着一截带血的雪白手腕,怎么看都有些诡异,鬼医门的人果然懂得许多不曾见过的奇诡之术。
他屏息凝神,暗想会出现什么情况,片刻之后,他感觉胸口有什么在窜动,令他难受欲呕,而心口那里更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仿佛有把刀在体内戳刺。
“啊!”他忍不住轻喊一声,有些忍耐不了那痛楚,身体就要拱起,但段青云为防意外早按住他,示意他尽量忍耐不要动。
费如白见段青云的手腕还在流血,不由得感到酸涩心痛,他忍耐住痛楚,屏息地看着段青云。
那种痛楚终于到了最剧烈的阶段,费如白痛得浑身冒冷汗,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痛死时,忽然听到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撕开他的皮肤逃窜出来。
费如白低头一看,脸上惨白得几乎要呕出来——从他胸口爬出来的是一只异常丑陋的黑色虫子,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一支细长的银针已插入那黑色的虫子体内,那虫子抖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费如白见段青云长吁一口气,暗想这难熬的折磨是结束了吗?
回想过程他简直头皮发麻,再一想竟有那样恶心的虫子在他身体里住了这些天,他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身体都躁动叫嚣着想要去洗澡,可段青云没开口,他就屏息着不敢动。
段青云将那虫子很快地扔进火盆里,才过来解了他的穴道,包扎了彼此的伤口,接着他听到段青云清冷的道:“好了,你的蛊毒已经解了,今天就离开冷月谷吧。”
费如白未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无言,他为何要这样急切的赶人?
“段青云……”费如白有些干涩的喊了他的名字。
段青云回过头,白皙的面容如同第一次相见那般,清冷漠然,没有一点表情,眼神也依旧是冰的。
一瞬间费如白觉得很受伤。他想自己完全想错了,段青云真是他遇到过最难捉摸的人,他以为有点认真的不只自己,段青云愿意对他说些心事,表示他或许也有点想法,至少不会急着和他撇清关系,没想到解完毒,段青云马上变脸。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急着赶我走?”费如白声音低沉的问。
段青云冷冷地看他,言语很无情,“我早就说过,等你解了蛊毒之后,就离开我这冷月谷,你以为鬼医门是这么好待的?我救你一命,已是你走了狗运。”
“段青云,你在说假话。”费如白摇头,黑眸凝视着他,“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怪脾气的人,几乎让人分不清你说的话何时是真何时是假。你为了救我费了这样多的心思,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丝别的情感,我以为昨天晚上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喜欢你,想和你试着开始,为什么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费如白越说心里越有股气,目光炯炯的盯着段青云。
“蛊毒解了就是结束,我不像你费大公子那么多愁善感,和一个人上了几次床就要谈情,你那些真心实意还是留给别人吧,不是我能给的。”段青云的面容似乎益发僵硬,声音却隐隐有些凄厉,费如白觉得他话语里甚至有些讽刺和嘲弄。
“你很讨厌我?”费如白看着他问,心里却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段青云怔了一下,随即冷笑,“我不想再和你继续废话了,马上走,不然我改变了主意,让你死在这里也未可知。”
“段青云,你不冷吗?”费如白没有理会他的苛刻言语,满溢着感情,仿佛能将人溺毙的深邃眼睛依旧望住他。
段青云没有说话,费如白接着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人生,你这样生活,不觉得苦吗?把所有关心你的人都推拒在你的生活之外你不难受?”
段青云唇角微动,扯出一抹笑,“费如白,别一副情深义重的说好听话,很恶心。我喜欢怎样生活与你无关,你在这样婆妈,我就只好对你动手了。”
他站起身想离开,费如白一下拉住他的手,“坐下来。”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威胁,段青云怔了怔,感受到了男人的魄力,不由自主地坐下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他的。
“段青云,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这对你而言,难道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回避?”
他这样坦诚的表白,反而让段青云心潮涌动,所有纠结的委屈怨恨,各种复杂情绪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忍不住厉声吼道:“费如白,你滚!”明明有千般情绪,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骂他,骂这个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
“你曾经的恋人就把你伤得那么深吗?让你这么害怕感情?!我不是那个男人,每个人都不一样,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费如白几乎也对他吼起来,他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态度。
段青云的神情出现了变化,他嘴唇颤抖起来,那双冰冷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嘲讽,然后费如白看到他慢慢地笑了,那笑容很刺眼,充满了讽刺之色。
“又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这种话我已经听很多男人说过,但从没有人能做到。再说了,你了解我多少?短短几天就说喜欢我,这话你自己能相信?你只是一时贪恋身体的欢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