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人冒死驾驶小船火攻的战术破灭了,刚点燃的火船被汉军水手截击,全军覆没。剩余的几十艘惊慌失措的退往内陆,阮大同气的破口大骂:“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连阻拦片刻都做不到!”这是个军队之间比烂的时代,这时期的安南与明朝一样,充斥着腐败,加上没有饥荒的困扰,底层士卒多懒散,不肯拼命,因此仅仅接战不过一个时辰,便纷纷溃退。阮大同怒不可遏,一刀将酒杯摔碎,恨声道:“火攻之策行不通,汉人将从容登陆,我岂能坐之等死?”一旁的几个将领纷纷建议道:“城中尚有三万士兵,不如我等沿街布置重兵,层层阻截,消耗汉军兵力?”“是啊,将军,我们会安城里有三万士卒,反观汉军远道而来,兵马不会超过两万,三万对两万,优势在我!”阮大同听了觉得也是,于是采取了沿岸布置重兵,层层阻击汉军的策略。且说汉军反击得胜后,第二天凌晨便全军聚集,乘胜追击。他们在船头架上火炮、火器,千百舟船一字排开,靠近河岸便万铳齐发,安南士兵被杀伤甚重,死伤数百人后只能撤退休整。两万汉军顺利的登陆会安港的土地,他们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堆砌沙包,建立滩头阵地。汉军滩头阵地不远前方,就有安南军的了望哨在高楼上窥探,何必胜收起望远镜,对何一德说道:“老将军,安南人占据城区,企图与我等进行巷战,你有何妙计?”何一德擦拭着一把钢刀,认真道:“安南士卒不堪苦战,装备大多以竹矛砍刀为主,少部分有西夷火器,我军直接以堂堂之阵破之便可!”何必胜闻言不置可否,便命人通知战船上的郑鸿奎,命他率领战船向城中安南阵地开炮。停立在港口海面上的战船调整炮口角度,接二连三的开火了,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火焰。轰!轰!轰!实心弹对墙体拥有极强的破坏效果,街道上浓烟四起,不时掺杂着安南人的惨叫……许多安南百姓来不及逃离,纷纷被废墟掩埋,或者被炮弹撕裂。安南人快要崩溃了,他们布置在岸边的炮台阵地早就被摧毁,现在面对汉军的炮击,只能拥有血肉之躯硬受。“出击!!”一个百户挥下钢刀,身后排列整齐的汉军提着火铳,装上刺刀,缓缓压上。会安港靠近海面的建筑,在炮弹的洗礼下,早就被摧毁成了废墟,到处是倒下的安南人尸体。街道上时不时的冒出来一股安南人,手持竹矛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被汉军一一击毙。“冲啊!杀死入侵者!!”安南语。这道声音刚刚落下,街道废墟中顿时冒出无数安南士兵,举着竹矛砍刀,乱哄哄的朝着汉军冲来。“举枪!”百户面色冷静,指挥着一排排汉军士卒瞄准敌人,仿佛海边的礁石一样,任凭波浪席卷也丝毫不惊。安南士兵很快接近了,双方的距离不足三十米,彼此的面孔都能看的清晰无比,百户屏住呼吸,下达了死神的诅咒命令。“射击!”汉军士兵听到命令,纷纷扣动了扳机,整齐的枪口冒出一阵阵耀眼的火焰。“砰”“砰”“砰”……无数铅弹划破空气,射入了安南人的身体,溅起一片片血雾与碎肉。安南士兵许多都是光着膀子,有些军官或者精锐模样的,还能勉勉强强穿着半身铁甲,防御力根本不足以抵挡铅弹的威力,中弹者无不接二连三的倒下。“啊!”“这是送死!快退啊……”安南人正惊慌失措之时,对面的汉军第二排士兵已经轮换上来,在百户官的指挥下,扳机扣动,展开了第二轮齐射……砰!砰砰砰!……此时的军队还处于冷热兵器交替时期,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在三十米距离内,遭受火枪三轮齐射还不崩溃的。看官们须知道,打半天逐渐死伤数千人,和几分钟之内死伤数千人,这是两个概念。而这种战术,会被以后一个叫英吉利的岛国,运用的淋漓尽致,打下了一个号称‘日不落’的帝国版图。这种排队枪毙的战术,极其考验一支军队整体的纪律性、服从性,往后近代、现代军队之所以能承受较高的伤亡,跟这个战术不无关系。“快逃命啊!”安南语。安南军队还是一支封建主麾下的保守军队,显然是无法承受超过一成的伤亡比的,在汉军两轮齐射后,留下数百具尸体,便慌不择路的溃散了……“上刺刀!”汉军刚刚更换装备不久,也明显没有从冷兵器时代转换思想,纷纷装上刺刀,追着安南士兵溃散的方向而去!对于久不经历战事的会安港来说,入侵这里的汉军战斗力无疑是极其强悍的。哪怕是街道中的巷战,安南人也不是对手,不是刺刀见红,就是抬起火铳,当头一枪,根本无法击杀汉军士兵。战斗进行了半日,会安港便冒起了滚滚浓烟,杀性大发的汉军将不少俘虏关进柴房里,放火杀死。战争是残酷的,汉军都是从国内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被报复,他们必须以残酷的手段,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安南士兵。阮大同的府衙成为了最后一道防线,这里聚集了各条街道溃散的士兵,人数不下千人。人人忐忑不安,有的人吓得偷偷哭泣,整座会安港城,已经有大半沦落在汉军的手里了。阮大同面色复杂的看了看,这座陪伴他十数年的港城,终于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隆武三年三月,会安港被汉军占领。会安城一处破败的军营里,密密麻麻的困满了安南降兵,有些人有说有笑,并不把接下来的前途当成一回事,有的则失神痴呆,有的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军营周围建立了几十个了望塔,上面站了一些看管的汉军士兵,偶尔看到不老实的降兵,便大声喝斥。:()明末之烽火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