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真性情的贺长恭悲从中来,又开始抹眼泪。
沈云清:贺大哥!六娘说我能干,您哭什么啊。
我干的是事业,又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六娘见多识广,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贺长恭自己哭完,然后继续啃馒头。
几个女人连同车夫:“……”
沈云清看着都觉得噎得慌,想着对方虽然粗犷,但是人心不坏,便让海棠把早上从客栈带来的包子送给他几个。
海棠看看贺长恭的块头,弱弱地问:“夫人,四个行吗?”
大肉包子,快有她巴掌大,就算她饭量算大的,一顿吃两个都撑得慌。
沈云清:“不见得够,你再给他拿两个。”
就这样,海棠用油纸包着,捧着六个包子送过去。
贺长恭确认是给他的之后道:“我本来早上也想买点带着路上吃,结果你们先走了,我怕跟丢了就没买。”
他在身上蹭了蹭手,然后才从海棠手中接过油纸。
他的手骨节粗大,手掌像熊掌那么大,却没有碰到海棠的手。
沈云清默默观察着。
显然,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他的手应该生过冻疮。
他还是个讲究人。
粗归粗,却尊重人,这难能可贵。
贺长恭咬了一口包子,忽然“哎呦”一声,“我这运气好的,竟然上来就吃到了肉馅的。”
海棠眨巴眨巴眼睛:“贺大哥,这六个包子,你吃哪个都一样,都是羊肉包子。”
贺长恭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海棠也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贺长恭:“这什么家庭啊!经得起这么吃!”
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吃肉很奢侈,吃这种几乎纯肉的包子,那真是奢侈中的奢侈。
至少乡下人,不,就算县城的人,也不舍得这么吃啊。
六娘还是那句话:“主家能干。”
沈云清:肉包子打狗,还能堵住狗嘴呢!
没办法,贺长恭嘴大,肉包子也堵不住。
贺长恭忽然又开始嘤嘤嘤起来。
沈云清:大哥,我跪下了,您随意!
贺长恭一边狠狠咬着包子一边痛哭流涕道:“我娘生前,从来没吃过一个这样的包子。我现在出息了,她老人家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