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如铁钳般的手臂毫无预警地圈住她的身子,她只是偏过首,抬眸凝望那股不安的来源——裴尊攘。
“谁惹你哭了?”他以手指轻轻刷去她悬在眼角的泪滴。
“就是你。”夜游甩过脸,不让他碰。
“我!”裴尊攘斜眉一挑。
“你明明说过会尽量帮我的,为什么秋绒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全死了?”夜游忍不住跳下椅子大骂。
“他们全是罪有应得,怪不了别人。”他策划出的结局,岂能有漏网之鱼。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秋绒她到底身犯何罪,还有她家的——”
“够了!”裴尊攘一声猛烈的暴喝,顿时教夜游吓傻了眼,“你什么都不懂,少在我面前提什么无辜或装什么可怜,你知不知道方浦也曾经做过相同的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已经多活了十七年,是该偷笑了。”最后一句轻喃,冻结所有空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夜游不解的说。
“你不懂也无所谓,只要乖乖配合我就好。”他突然俯身平视她盛满不解与仓皇的眸子,淡扬着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
解决完方浦,接下来就要换另一出戏码了。
“配、配合你?”呆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笑俊颜,夜游只觉得陌生。
“对,只要你不再提起那些令我痛恨之人,你仍然是我裴尊攘最爱的女人。”
裴尊攘轻啄了下她丰润的红唇,表情极为温柔。
他知道女人最在乎的便是那个字眼。
“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夜游怔了怔,下一瞬间,她的雪颊开始泛红。
“对,我最爱的女人。”为了牢牢系住她的心、控制她的人,他可以不厌其烦地对她讲上千百遍。
“尊攘,我也、我也很爱你。”现下的她,身心都盛满了无比的甜蜜,而从心底深处所冒出的小小警告,早就被她抛到脑后。
至于方右丞一家之事,更不用再提,因为她已经刻意把它淡忘了。
“我知道。”裴尊攘绽颜一笑,登时让夜游为之悸动。
他耗费物力、人力建造出规模庞大的幽夜山庄,又浪费精神、时间来陪她玩这场可笑至极的游戏,其目的自然就是要让她爱上他,继而心甘情愿地成为武越王府的少王妃。而他也做到了,不是?
“尊攘,我不要你那么累。”夜游的螓首缓缓贴靠在他胸前,说着连她也不解其意的话。
“我最近的确是挺忙的。”他故作平静地轻抚她的头发,但内心却为她这句话而深深震撼着。
没错,他是累了,这十七年来他惟一的信念就是要为他的家人报仇雪恨,若不是武越王一直要他等待时机,他也不会忍受那么漫长的时间。
不过,他不信天真到几近愚蠢的夜游能看出他的疲倦,她或许只是因为他许久未曾踏进房门而向他抱怨罢了。
“没有人能够帮你的忙吗?”她轻问,眼中有了迷惑。
他顿了一下,继而诡异地道:“有。”
我还在想这个话题该怎么绕才好,没想到你就自动送上门来,真不愧是我的好妻子。裴尊攘暗暗哼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