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粉见风则燃,随身游走,形如鬼魅,摆脱不得。
每每两人避开羽林军炬火的追捕,潜入暗处,就又会被紧跟不舍的磷火暴露行迹!
“这样下去不行!”苏玄影一把扯下洒了磷粉的外衫,“行儿,我去引开追兵,你先去找吉雅!”
“好!”
卸去侍从外衫的两人匆匆分道而去。
“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又是一声厉喝乍然迸响,然这次却又紧随了道道破空之音——
“唰唰——”
解惜行身胜念转,足下一蹬,旋身而起!
“刺啦——”
羽箭没地,裳衣裂口。
“啧!”
顾不得去看被羽箭扯裂的袖口,解惜行往四下匆匆扫过,随即盯住了左侧方不远处的一方清池,当下便足间移转,点地而前,蹬上池沿,伴着漫天而降的箭雨,纵身跃入清池——
“哗!”
冷冽寒流顷刻砸向前胸,却也扯住原先凌厉的羽箭坠向池底。
纷涌而森寒的水流一排排地撞过来、压过来、挤过来,直榨得解惜行头昏脑涨,呛咳不得。
“唰唰——唰唰——”
外头的箭雨仍旧未停,挟着道道狰狞杀意自池上掠过。
“……天杀的……齐皇!……该死的……苏日!”
似是有什么略感熟悉的嗓音坠入池中,却被震荡不已的池水搅得七零八落。
“灭我……族群!杀我……夫婿!”
思绪陡一回笼,解惜行奋力扛起被激荡水流扯拽而下的衣裳,朝着震荡汹涌的池面,破水而出!
流水飞溅迸起,羽箭簌簌而去。
“你们不得好死!啊——”
在解惜行被水流稍稍阻遏了一息的视线里,矗矗殿宇间,层层黛瓦上,吉雅竭力扛着一面旗帜,在夜色中挥舞着,呼嚎着,唾骂着,拼命拖住了宫内各处正追击三人的羽林军,也引来了——
漫天箭雨。
“唰唰——”
排排利箭凶戾而下,根根锋锐肆虐洞穿,躯干崩裂,猩红竞绽,旗倒身倾……
只消一息,那微渺肉身便湮了动静。
一滴池水自眸前淌下,眼前迸射的血色罂粟被极轻地模糊了一剎。
“不……不……”解惜行草草抹去眼前的湿意,拖着吸满了水后分外沉重的衣衫,足下慌乱地淌着踏出清池,“不,不不,不不不!”
“吉雅……吉雅!”解惜行死死地凝着前方的那抹身影,亦或称那抹殷红,迈开步子便想奔过去,“吉雅!吉雅!”
“当心!”
“别……别过来!”
“唰唰——”
又是一阵羽箭袭来的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