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命人将饭菜端了过来,说您今日可以在院里用饭。”
顺子端着食物不敢进来,只探出了个头,生怕被那位的怒火波及到。
果然小魔王一点都不领情,像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嚎叫着嚷嚷:“不吃不吃!端出去!再敢进来打断你的腿!”
顺子:“……”好嘞爷。
识相的奴才将头又缩了回去,假装没进来说过话。
等到人走了,小魔王泄愤般踢了一脚秋千,没管后面的猫鸟大叫,自己坐在了屋子前的台阶上。
台阶很凉,但刺激得人头脑惊醒。
八岁的宗锦澄岔开腿坐着,看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它们身上扛着白白的东西,一队接一队,还有负责指挥的,带着几个小分队往前跑。
要是放在以前见到蚂蚁搬家,他要么一脚踩下去,要么一盆水浇下来,轻轻松松就能让这些弱小的生物永远消失。
但是,他又想起了今天那杆旗子。
刺破了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
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的一个车帘子,却能帮人抵御整夜整夜的寒风,甚至是救命的东西。
他想起徐婉提醒的,汗血宝马是他送给翟耀的,结果翟耀却拿着他的东西,砸烂他送给惊蛰兄妹的屋顶!
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府里突然嫁进来一个继母,如果不是他突然被困在了家里,如果他依然照常跟翟耀出去玩,那么今天拿着那杆旗子乱扔的人里有没有他自己?
“可恶……”
小魔王本来想找理由去找翟耀算账的,结果算来算去发现自己也不是啥好东西。
宗锦澄自闭了。
他往后一瘫,直接就着狐皮大氅躺在了门檐下。
寒风阵阵,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早春的傍晚有多冷。
宗锦澄转念一想,那惊蛰他们今晚怎么办?
小魔王麻溜站起身朝外跑去,直奔饭厅。
徐婉跟宗文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眼见着宗锦澄呼哧呼哧地跑进来,头上还有不少细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参加了千米冲刺。
没等她开口,就听那个一向眼睛长头顶的小纨绔,接连放出了两句话:
“那三匹汗血宝马,我没说送给他们,只是让他们随便玩,马契还在府里!”
“惊蛰家,要快点给他们修屋顶,不然晚上冷,会生病!”
二十两能买什么?
宗文修夹在半空中的菜,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饭厅伺候的六七个婢女,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她们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惊讶!
这这这……
这还是他们家的小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