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上,元卓随口问道:“你我们未来的职责就是守护天国吗?”
“维护天国秩序,守护神的雅威。这是每个天使在出生时候,刻在骨与血肉中的条约,也是我们会用生命去践行的使命。”米迦勒认真回答。
“诶……”元卓感慨于他的信念感,但对于其他天使是不是也这么想,他持保留意见。虽然并不了解自己穿来的这个神话体系,但对于路西法率一众天使夺权失败堕天这种常识类大事件,他还是知道的。
这也很好理解,虽然出生时被下了这种潜在的引导,但随着经历和经验的增加天使们也会逐渐产生自我思考和反抗意识,不能被规训的最后决定自立门户,而适应良好的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这样看来米迦勒就是很典型的后者啦……
闲聊着走到校园饮品店旁,一杯咖啡自二楼兜头泼下来,元卓眼疾手快把米迦勒向后一拉,正正浇到米迦勒那双擦得锃亮的镂空雕花小白鞋上。
元卓抬头一看,罪魁祸首果然是刚刚打架被拦跑这里来发泄怒火的萨麦尔。他翘着腿坐在二楼,冷眼旁观找手帕擦鞋的米迦勒,露出来一个刻意的“迷茫”的表情。
“我真不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六翼,又呆又弱,”他探出半个身子,耷拉着眼皮,自嘴角挤出来的微笑弧度带着不屑的意味,“今天被拦住的时候心里正高兴呢吧。”
这五官长别人身上要迷死多少小姑娘,怎么在他脸上就这么让人看着不顺眼呢!
米迦勒直起腰,安静地看着自己染上痕迹的鞋尖,灿烂的金色脑袋低着,身周气压十分低沉,不知道是在酝酿怒气还是在单纯伤心。
“没事交给我回去给你刷刷。太没品了他,咱们不理了。”元卓赶紧哄着米迦勒往回走,开玩笑,课外打架万一挨处分了怎么办,米迦勒还是个复读生呢。
“算了。”米迦勒深吸一口气,将手帕装进兜里。
“你这残废话还挺多。”萨麦尔自鼻孔喷出一口气,那是一声嗤笑,他嫌弃地撇了米迦勒一眼,“怎么了,这么舍不得一双鞋,因为偷偷在里面垫了软木吗?矮子。”
荣升残废的元卓:“……………………”喝两杯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敢说我米爸你是生死难料……他转头就要开启嘴炮模式,谁知身边一阵风掠过,下一秒一声巨响轰天,米迦勒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冲上二楼一个窝心脚将萨麦尔踹进吧台,一排排各式各样的盛着果汁酒水的漂亮琉璃瓶噼啪落地,摊了满地汁液。
萨麦尔抹抹嘴角呕出的液体,撑起身,两人在窄小的饮品店内拳拳到肉地互殴起来。
店内其他的店员和学生早在看清这是两个六翼打架的时候就冲出了店门远远旁观了,店主是个胖胖的二翼天使,萨麦尔被打进吧台的时候他正在吧台内里面,跑不出去,只好他长度岌岌可危的翅膀艰辛地裹住自己的身体来防御。
“别打……别打了啊!”元卓的脸凌乱成了楚雨荨,他爬楼梯冲上二楼看着满地的疮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了,“这得多少钱啊!我们赔不起啊!”
“那句话怎么说……未来职责!你们不想想未来的职责吗!再不想想现在就要有职责了啊!”开学才多久啊不会就要打工还债了吧!
“谁管那个。”萨麦尔啐了一口。
这话说得……给你告老师啊!
元卓焦急得凑近看损失情况,做社畜时刻在骨子里的要钱不要命让他在忙着逃命的天使中显得格格不入——但他没想到朋友打架确实也能真的让他差点没命……
“元卓——闪开——!”米迦勒分心向元卓投来一瞥,瞬间目露惊恐,架也不打了冲他扑过来。
接下来这一幕就像电影慢放一样——米迦勒展开翅膀向他飞——被萨麦尔一脸不满地抓住——他发现站着的这块地面有一个黑影扩张延伸——转身抬头——发现店里的天使巨型雕像慢慢向他倾斜——直挺挺把他压到地上——
元卓失去意识前心里想的全是一句话:“我真的在这里能活过一年吗!”
等到他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二重病房那画着繁复的黄道十二宫的拱形房顶,让本来就头晕眼花的他更晕了。他摸了摸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头,吭哧吭哧撑起身,看窗外天色已经是深夜了。
“醒了啊?”一个声音在身侧突然响起,元卓被拉斐尔那张近在咫尺美得张扬的脸蛋吓得一哆嗦。
“两个六翼打架你还敢往上凑,知不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啊,前脚出去后脚进,非要我们满分医院的治愈率下降是吧?”拉斐尔叉着腰劈头盖脸地数落他,元卓也不敢晕了,只哭丧着脸连连道歉。
拉斐尔见他整体也没有大碍,转头对着墙角说了句:“那我出去了你们俩说吧。”说罢一个甩头潇洒地走了,只留下被他的长发抽得原地打转的倒霉病人。元卓捂着被抽痛的脸颊,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另一个身影。
雷米尔坐得十分端正,他垂着眼,将手中的那本硬皮书合上,放进墙角的木书架。
看来是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了。
两万八
元卓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受这位大天使长的关注,最近看到他的频率实在高了些。
他抿着嘴和雷米尔对视了三秒就败下阵来——他这人就有受不了冷场的毛病,只好讪讪地问:“呃吃了没?”
说完就挺想打自己巴掌的,吃屁啊天使不用一日三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