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晗说:“晚了,在路上。”
“逆子!”他大声地咳嗽起来,气息粗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这么些年,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不对付,给你们隔得远远的,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你为什么就非得去扰人清闲?!”
“嗯。”祁晗敷衍道。
“我都说过了,你哥不会跟你斗,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到底还想要什么?!你还想把凶杀案嫁祸在你哥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恨他的话,大可以跟那没脑子的货色提前告知他的参与,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他语重心长地给祁晗指了一条更狠辣的路,轻描淡写地惋惜了祁扬的存活。
车内的空间很封闭,祁晗笑了一声,竟然在这一刻替自己这个愚蠢的哥哥感到后怕,但这累赘的感情也并没有停留太久,他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入夜。
凌晨两点半。
祁扬睁着眼睛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夜晚的室内,手机上消息已很规律的速度持续弹出,其中见缝插针地夹着一通通电话,亮度很暗的屏幕一次次亮起,始终照不清楚祁扬眼前。
他后背出了很多汗,坐了起来。
[来见我吧,老地方]
[别躲了,我知道你的地址,我来找你怎么样]
[你确定我出现之后,你那男朋友还会愿意管你?]
[祁扬,有本事,走到哪里都有男人愿意护着你]
[接电话]
[忘了告诉你,阿姨说她头总疼,我就带她来潭州治疗了]
祁扬额头渗出了一滴滴汗珠,他回复:[你不敢对她做什么]
他赌祁晗不敢,这些年来祁宗讯就算对他们母子俩怀着再大的恶意,表面上该做的也一点都没少,不然祁晗这么多年也不会被命令禁止接近他们。
他赌祁宗讯对程雪松还有最后一点感情。
然而下一刻收到的信息却将他的所有希冀都压垮。
屏幕上赫然写着:[祁宗讯活不了多久了]
[她说头疼呢,你不来的话我就送她去手术]
手术。
祁扬顾不得擦额头的汗,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拉开了卧室门。
——他必须要离开,躲在这里解决不了他和祁晗之间的恩怨,裴贤帮不到他。
门拉开的一瞬间,光亮刺入祁扬的眼睛,裴贤不知道何时来的,正站在门口无奈地看着他,祁扬额头的汗更多了。
“去哪?”裴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