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见是玖儿说话,态度稍稍有些软化:“你一个地府冥鬼,何须替这群凡人出头。你们也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一个罪人的审判就不重要了,我九尾绝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各位放心。”
神女最后和白枍视线相撞,白枍微微点头:“后会有期。”
天狼族和贺来财皆化作原形随着神女一齐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往无边无际的九重天飞去。
最终幻想4
“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邓良霁上前拉起半跪在地的张英纵。
张英纵眯起眼睛,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环视石室内的景象:“有些人没在这儿。”
这时,白枍走到他们面前,分别将两片佛弥树叶放在两人掌心:“天下分裂已久,各方势力早已蠢蠢欲动。贯丘玉辰是我们安插在曜庆的卧底。曜庆这个国家腐烂太久,此时局势风云诡谲,这里用不上他,我临时将他调回都城北幽。老强不过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做我们的眼睛就够了,这里不需要这么多无关人等,人多反而掣肘。”
邓良霁将掌心合拢,收起了手中的佛弥树叶:“你早就知道钟明子是烛龙?”
白枍泛着神性的脸庞面无表情,他点点头:“钟明子说的没错,他早在六百年前的妖潮中就苏醒了,只有我察觉到他的苏醒,所以他分出一缕魂魄化成钟明子找到了我。”
张英纵将地上的劝归捡起,收入刀鞘之中:“你曾说你假意和听玉书合作,但其实是神女缜密的布置,但烛龙和天狼鱼台的幻境又是怎么回事?”
玖儿迈步走到白枍身边,那铃铛依旧清脆地响着:“这很简单,听玉书兄弟俩是破局的引子,他们控制青丘神山和发动妖潮唤醒烛龙就是他们的动机。神女则为了保护九重天的神权和供奉不被颠覆,必须阻止烛龙苏醒,保护人间。”
“九重天内忧外患,神女很早就察觉到叛徒的存在,因这个原因她要瞒着九重天的各位大帝去做这件事,借此一箭双雕,不但要揪出包藏祸心的人,也要保护自已的权柄。所以才用自已儿子,也就是听眠做诱饵,让九重天对她“忠诚”或是追随的神兽仙兽都下凡入局。”
张英纵心中仍有一个疑问:“那你们呢?冥府业务这么宽吗?都管到凡间和九重天来了?”
听罢白枍竟然微微笑了起来:“或许你们有没有听过万象佛法?”
张英纵皱起眉头,正当他想回答时,一道声音斜里横插进来:“佛弥树,是忘川河畔孕育而成的灵植,却不知为何将路过的一缕佛魂给吃了,从而生出双腿口吐人言。”
白枍转身望向说话的人,只见一身米白色长衫的陆隐忧将浑身是血的俞锦呈横抱起来,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哦?那你说说,佛弥树为何要到凡间多管闲事呢?”白枍指尖的佛弥树叶不断飞舞。
陆隐忧轻笑一声,不屑地撇着嘴:“为了重塑法身,成就大业。因为佛弥树只会诞于大业之始,我说的对吧,昽白枍?尊贵的太子锦澜。”
白枍笑而不语,指尖的佛弥树叶倏地落在了他的掌心,叶落无声。
“陆隐忧,你真是一只足智多谋的狐妖啊。”半晌过后,白枍才说出一句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的话来。
玖儿叹了一口气:“哎呀,走吧,事情都结束了,什么时候能回去休息啊,我累死了,白枍我们回去吧。”
白枍眼神示意陆隐忧,视线落在他手上的俞锦呈:“和我们一起走吧,他可等不了。”
陆隐忧并未犹豫,冲白枍点点头。
白枍和其他人告别:“往后若有难处,可到昽越都城东宁找我,各位保重,我们先行一步。”
盯着一白一红两道流光远去的邓良霁转头和张英纵相视一笑,张英纵朝邓良霁伸出一只手:“我们一起去救季同前辈吧。”
邓良霁与之相握,人族的除妖师再次联手护佑天下太平。
临走时,邓良霁喃喃道:“在这个偌大的棋盘上,到底谁才是执棋的人?”
“你为什么要逃?”
贺於菟在狂奔的路上一路都紧紧盯着被茹承闫抓着的那只手,劲风不断从他耳边刮过,他们不知走了多远。
茹承闫听到这句话,脚步慢了下来,他放下贺於菟的手,转身看着他:“你不明白。”
贺於菟上前一步逼近:“我不明白什么?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茹承闫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贺於菟的眼睛:“你不明白”
贺於菟止住了脚步,锋利的眉眼软和下来,放缓了语调:“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阿闫,问题就在那里,无论你想不想去面对它都在那里。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所有的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吗?”
茹承闫静默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已冰凉的双手窝在贺於菟灼热的掌心里,正源源不断汲取着力气。
秋风自由地穿过茂密的林间,在小腿高的灌木丛中打着旋。
茹承闫看了一眼周围,他们不知道跑到了了了山脉的哪座山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九重天对我来说,早就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了,那只不过是我小时候的南柯一梦。”
贺於菟拉着他在一棵如十人环抱粗的树干旁坐下,茹承闫歪头靠在他肩上,双眼空洞,仿佛在虚空中看到了弥久的回忆:“我都想不起来,被所有人尊称为神女的娘亲,她的怀抱是怎么样的了。”
贺於菟张开五指与他十指相扣。
茹承闫喃喃道:“你说,他们到底爱不爱我,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说,我的诞生纯粹就是作为一颗棋子,天下之大,竟然容不下我这缕单薄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