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产生放弃的念头时,眼前的山轰隆隆就开始开裂。
不止在老邓眼中,茹承闫和从后头追上来的贺於菟也是被淹没在无穷的碎石之中。
是妖力!
老邓心头一下子就明白了,也没有反抗,任由自已沉入裂缝之中。
有故人想见他。
老邓再睁眼时,眼前是一座燃着许多烛火的明亮竹屋,一个全身黑衣素裹的女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角的余光瞅见他身边的两个小崽子,心中松下一点。
老邓自嘲地想到:只是想见我,也对,还没把我折磨到尽头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让我死。
“怎么了,邓大仙师?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是一副顾头不顾腚的模样,一点儿长进也没有。”一个全身裹紧黑衣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有屁快放!何苦为难一个姑娘家。”老邓有些恼羞成怒。
黑衣女人漆黑如曜石的瞳孔里有了笑意,青葱的指尖捏上老邓的下巴,强迫他抬眼看着自已妖媚的脸,犬齿开合,实质的妖娆从她嘴里溢出:
“邓良霁~你也有今天,那女人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在意她?你可真是狼心狗肺的好苗子啊!不如跟我做这山间的精灵,日日沉醉自由快乐,放弃俗世那点念头吧。”
邓良霁冷着脸,如有实质的冷漠顺着他下巴上的那只手传给了手的主人。
女人根本不顾邓良霁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十二年了,邓良霁你还是不长记性,是因为许久不见你爹了?还是,人间的女人更能让你快活啊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贺於菟此刻清醒着,定然能认得出这就是那幻境之中曾出现过的巫奴。
巫奴放肆地笑着,放开邓良霁的下巴,再把指尖放到嘴边,伸出长了小倒刺的长舌舔了舔,一脸陶醉的模样,发出爽朗的笑声,转身进了竹屋。
邓良霁也低下了头,长长的眼睫毛一眨,像一只蝴蝶汲取了一点花粉,一滴晶莹剔透在灯火通明的竹屋面前闪出了更耀眼的光亮——仍旧躺在地上但已经偷偷睁开了一条缝的茹承闫看见了那滴泪。
巫奴转身进了竹楼。
“这次不是我想见你,是沈寿要见你身边那两个小崽子。”那妩媚的声线从竹屋二层传来,离得远了倒也没感觉那么让人不可自拔,反而有种爽朗的清醒。
邓良霁抬起头,脸上恢复了方才的尖锐冷漠,琥珀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从竹屋门口背着双手缓缓走出来的白衣男人——沈寿。
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傲娇死样子,整的多高贵似的。
“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沈寿离他三尺远,不想沾上这乌糟糟的泥土。
“哼。”邓良霁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