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路与感受到自己变得轻松许多,不光是身体上,而是一直压在灵魂上的某种沉闷的东西消失了,如同双眼长久地隔着层层迷雾视物,一直虚无朦胧,陡然被一阵清风吹散,眼里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
……
二楼,时桥从睡梦中惊醒,脸色苍白,眼下黑青一片。
他做了很多梦,还破天荒地梦见了小时候的事。
自从十岁那年大病一场后,十岁以前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梦里的片段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明明都是一些快乐,开心的事,但潜意识里时桥却生出了几分抗拒。
“啊啊啊啊啊!”门外传来男人的失声大叫。
时桥回过神来,想起楼上的路与,脸色微变,匆忙下床。
打开门后看见过道上有一个男人瘫坐在地,满脸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
旁边另一个扶墙站着的人也是面无血色,抖着唇,啜声道:“门……门上有……”
门上
时桥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门。
原本白色的门变成深红,上面布满鲜红的手印,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印在门上,几乎没留空地,粘稠的血水一道道流淌下来,在地上汇成一个血洼,而时桥此刻就站在血泊中。
其他两个房间的人听到声音冲出来看,被门上骇人的画面吓得魂飞天外,险些昏厥过去。
看着满地刺目的红,时桥脚上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周身被一股寒意笼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来。
时桥大张着嘴,漂亮的脸蛋憋得紫红,眼角溢出泪水,他在痛苦地呼吸,吸入的氧气却只有一丝,像被人无形掐住了喉咙。
还在震惊门上血手印的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可怕异样吓到了。
“你们快看!他怎么突然这样了,这是怎么了?”
众人躲在后面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梁文白着脸,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着,咬牙伸出手重重推了一把时桥,将他推离血泊。
时桥没有设防,被这么一推,踉跄着往旁边倒去,双脚终于离开那滩血,窒息感瞬间消失,时桥贪婪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咳嗽不止。
其他人见状,终于反应过来时桥突然中邪一般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万分惊恐地盯着地上的血泊,像见了鬼似的,生怕沾上一丝。
时桥白皙的脸染上绯红,含泪感激地看向梁文:“谢谢。”
梁文摆摆手,依然心有余悸,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迹,把时桥从地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