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顾昭言也累了,躺到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睡去。白朗卧在床边,听着顾昭言清浅的呼吸声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面色苍白的人,白朗心里很是复杂。那簇火苗它看得清楚,不是凡物。它离得近,自然感受到那簇火苗中蕴含的力量。它只是看了一眼就心悸无比,也不知道此物他是怎么得到的?又是怎么收服的?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有了这个东西,顾昭言的保命手段就又多了一层,对自己只有好处。
翌日一早简单吃过了早饭,严文清就派自己的护卫护送那三个人回家。那三人走的时候,顾昭言在他们的眉心点了一下,回到家,他们就会逐渐忘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生活也能恢复平静。
被周家村的村民热情地送到村口,还是那样的依依不舍,顾昭言无奈笑道:“大家回去吧,莫要因为贫僧耽搁了正事。回去吧,都回吧。”
村长和那些村民对着顾昭言双手合十深深弯下了腰,“大师一路保重。”
顾昭言含笑点头,而后转身和白朗同严文清等人离开了周家村。
得知顾昭言要去京城寻人,严文清自告奋勇道:“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京城也算是熟悉。不知大师去京城所谓何事?可有在下帮得上忙的?”
“不过是寻一故人,就不劳烦施主了。”顾昭言摆手拒绝了严文清的帮助,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也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他此行只是寻人,并不想和京城里的人牵扯过多。
严文清也没有勉强,只道:“若是大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顾昭言闻言微微笑着应下,却没有放在心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会麻烦他。
严文清丢失了马匹,只能步行。所幸这里离京城不远,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京城,因此他也不急。来的时候因为案子压在心底,心里很是沉重。现在案子查清解决,他也有了闲心和顾昭言边走边说话。他很喜欢和顾昭言说话,温和好听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让他百听不厌。
一行人走了两三天,终于在午时一刻到了京城附近。
一阵风拂过,片片金纸落下,顾昭言伸手接了一片,才发现原来是纸钱。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城门口停了一队披麻戴孝的人,有男有女,却都是青壮年,无有老,也无有小。前头的人撒着纸钱,一口漆黑棺材被人抬着走在中间,一个头戴白巾的青年男子抱着一个灵位哭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呜呜咽咽的声音不时传来,配着阵阵唢呐哀乐真是令闻者伤心。
看着那些人被守门的兵将拦下,并且检查的还很仔细,顾昭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出的检查这么严格?”
严文清摇了摇头,他离京的时候,京城还一切如常,是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个护卫会意地点头,起身往前走到城门口,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让原本想要驱赶他的守城兵变了脸色,神色都变得恭敬不少。
顾昭言见了不免心下暗暗感叹:不管在哪里,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不多时,那护卫就跑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大人,听说景王爷家的小世子不见了,现在整个京城许进不许出。”
“什么?”严文清当即就变了脸色,“小世子可是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顾昭言闻言蹙了眉心,不见了?王爷的儿子,身份尊贵,出来进去身边的人肯定不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见了人,很难不让他多想是不是这个景王爷的仇家做的。
他抬眼看向城门,发现那些守城兵已经打开了棺材盖,下一刻全都捏紧了鼻子,挥手让他们赶紧走。顾昭言见状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跟着严文清往城门走去。
此时,那队抬着棺材的人已经缓缓走了过来,不管是觉得晦气还是尊重死者,边上的人都为他们让路,顾昭言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棺材从身边经过时,顾昭言紧紧拧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白朗不动声色地用头顶了一下顾昭言的手,传声道:“棺材里有呼吸声。”棺材里不装死人装活人,肯定有古怪。
顾昭言安抚地摸了摸白朗的头,传音道:“不着急,莫要打草惊蛇。”他看向严文清,说道:“抱歉,贫僧想起来还有一件急事未办,严施主自便。”
说完他对严文清颔首之后就转身带着白朗离去,严文清疑惑地皱着眉头:“大师怎么突然走了急事?早不想起来,晚不想起来,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带着人进京。自己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上去给人家大师添麻烦的好。
顾昭言带着白朗跟着那群办丧的人,但并没有跟得太近,只是远远坠着,看着人不丢即可。
活的石壁
顾昭言和白狼跟着那群人,一直走到了荒野,且一直不停往深处走着。
走得足够远足够僻静时,他们才终于停下。顾昭言和白狼站在一颗大树下,隐匿了气息默默地瞧着。哀乐停了,哭声也停了,抱着灵位的男子将怀里的灵位扔到了地上,一群人解着身上的白布和孝衣,以做扇风之用。
“可算是出来了!”
“这次真是惊险,幸亏有主人给的遮掩法宝,不然我们可就完了!”
“你们说主人要这个小崽子做什么?他可是景王爷的儿子,若是被发现,咱们可就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