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痴痴看着门口,泪湿衣襟,我的儿啊……
顾昭言从睡梦中醒来,就感觉身下一摇一晃的,不等他多想就听边上有人说道:“生了个儿子又如何?小门小户的就是没福气。”语气之不屑,立马让顾昭言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就是,生出一个天煞孤星,也是咱们太太心好,不然早就溺死了。”另一个人的语气也满是嘲讽,“这鬼天气,要不是为了送这小崽子,老娘也不必在冰天雪地里还要出来。天煞孤星的祸害,说不得我也要沾上了晦气!”说着竟然伸手掐了下顾昭言的脸。
婴孩的脸嫩,不用力都能红,更何况这婆子用力一拧,顾昭言只觉得脸上一疼,竟受不住疼地哭了起来。这死婆子,有劲儿是真使啊!你等着,这仇不报老子就不姓顾!
“行了行了,再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少爷。”瘦婆子皱眉看着顾昭言被拧红的脸颊说了一句。
胖婆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府里的爷们儿,不过是个被赶出府的天煞孤星!”
顾昭言闻言就是一惊,什么赶出府?就因为自己脸上的胎记、白色的头发,就将自己赶出府了?他震惊地连哭都停下了,怪不得昨晚上自己的新娘亲哭得那样伤心。
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胖婆子掀开马车窗户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感受着吹来的寒风,她忙放下了帘子。
瘦婆子道:“这附近的山上有一座寺庙,想来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胖、瘦婆子抱着顾昭言下了马车,当即就被风雪浇了一身。
胖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往瘦婆子那里凑了凑:“这风雪交加的,山路可不好走。你我只是府里的低等婆子,犯不着为了这个天煞孤星将命搭上。”
瘦婆子看着眼前的孤山也心生恐惧,“那你的意思是……”
顾昭言听着她们俩的谈话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俩婆子不会是想将自己就地扔了吧?
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只听那胖婆子道:“反正老爷太太只是说将这小崽子远远地送出去,送到哪家寺庙也没有说,想来将来是不打算将人接回去,咱们直接将他放在这里不就得了!”
这两个狠毒的死婆子!顾昭言无言大喊,这样的天气,只怕不消一会儿,自己就能冻成冰雕了!他看着漫天的风雪,就感觉自己被人低低放了下去,随后就被放在了地上,雪花就那样落了脸上,很快化作凉意贴在脸上,滑落在脖子。
马车的车轮碾过风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顾昭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面对着慢慢变大的风雪。
寒冷侵入骨髓,顾昭言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僵了,他眨了眨满是雪水的眼睛,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冷啊……
一个身穿破旧袈裟的僧人走了过来,见到被风雪覆盖的襁褓,急忙将襁褓抱起来拂去风雪,见婴孩还有着微弱的气息急忙解开僧衣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暖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死别
一座郁郁葱葱的峡谷内,一位白发少年神色凌厉地看着对面和自己一个色儿的银白色的狼,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指紧握着一把霜白长剑,鲜红的血自虎口处滴落,没在翠绿的草地里。
顾昭言气喘吁吁地看着银狼,又看了眼银狼守护在身后的那一株灵药心里满是焦急,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到何时才能摘到这株灵草?师父还在等着呢。
银狼冰蓝色的眸子冰冷地凝视着顾昭言,竟口出人言:“人类,速速退去!”
“只要你将灵药让给我,我自会离开!”顾昭言平复着心绪,坚定地看着银狼。
“找死!”银狼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自己守护这株灵草多年,眼看着就可以采摘,岂能容许别人摘了桃子!
银狼仰天长啸,整个狼身猛地向顾昭言飞跃了过去。顾昭言眼神一厉,提剑就迎了上去。银狼前爪对着顾昭言的胸口狠狠抓去,弹出的尖锐指甲闪着蓝色光芒。顾昭言提剑格挡,只听一声刺耳的剐蹭声,剑身上火花四溅。
顾昭言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手中的长剑传来,让他不禁连连后退数步。一脚踩踏上一颗大树,咔嚓一声,只见雪白长靴踩踏的地方依然裂出数道裂纹。银狼见状紧追其上,长尾一甩,柔软的尾巴此刻宛如钢铁长鞭,白色的皮毛好似根根钢针竖起,对着顾昭言就鞭打过去。
顾昭言腰身一扭,快速地躲开了这一鞭,但是他身后的那颗树却被拦腰折断。顾昭言看着拦腰而断的大树,心里不禁凛然,好强的力道!自己刚才若是被它的尾巴砸瓷实,此时自己岂不是成了两截了!
顾昭言看着银狼眼里也充满了杀意,并指在锋利的剑身上拂过,一道荧光随着指尖在剑身上闪过,灵光四溢,寒气逼人!他身形极快地冲向银狼,剑尖直指银狼的脑袋。
银狼眼神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四足微微挪动就避开了这一剑,反而在顾昭言贴着自己的身躯滑过时尾巴再次甩了过去。顾昭言却丝毫不见惊慌,另一只手覆到剑柄上,而后一柄一模一样的长剑自原剑上拔出,顾昭言反手就是一剑挥出,凌厉的剑气夹杂着凛冽的灵气砍向银狼的身躯。
银狼的身躯猛地一顿,随即一股温热的献血染红了银白色的皮毛。银狼落地瞬间转身看向顾昭言,冰蓝色的眼眸再无一丝轻松,反而充满了怒火。它从未受过这样的伤,并且还是因为这个可恶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