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穿在身上沉甸甸的,萧禹坐回凳子上,将手中的黑色发带递给了沈扶道:“阿扶,帮我束发吧。”
“好。”沈扶起身站到萧禹身后,将他的头发高高束起。
萧禹站起身面对沈扶,在沈扶额前亲了一口后,说道:“阿扶,等我好消息。”
沈扶点点头,将昨日占卜之事说出,提醒萧禹道:“万事小心,切勿莽撞,目标明确,只杀贼首,便是大吉,也是大庄的祥兆。”
萧禹道:“我记下了,等我。”
火柱重建
萧禹带着长风和何烨走后,沈扶坐在桌前想了片刻,又默默开了几卦,测出今日乃是吉日,吉日之中有吉时后,准备叫上阿蝶一同去火柱所在县中,说不定能在今日将火柱扶起。
阿蝶的伤都是皮外伤,已经好了不少,昨日已经赶来伺候沈扶了。
阿蝶拿起一旁的披风系在沈扶肩上,她说道:“大人,您穿上披风,奴婢去后院准备马车。”
沈扶点点头,与阿蝶一同往外走去,刚走出门口,便碰上了迎面跑来的沈书清。
沈书清气喘吁吁,跑来沈扶面前后,扶着膝盖好生缓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大,大人,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吗?”
沈扶点点头道:“是,勐王联合外邦人,要攻打南州境内,殿下已经带人过去,与之一战了。”
闻言沈书清脸上立刻出现懊悔的情绪,他狠狠拍了一下手说道:“哎呀,来迟了。”
沈扶挥挥手,示意阿蝶去准备马车,阿蝶退下后,沈扶问道:“大人这是何意?难道大人这厢有敌军的最新消息吗?”
沈书清说道:“并无,只是想为南州尽一份薄力!”他说完后还拍了拍胸口顺气,“我虽是一介书生,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我也可手持利刃,在战场杀敌,哪怕只能杀死一个敌人,也算是为南州百姓解决一个隐患!我这就要去追随太子殿下上战场,而且方才,我已经将李虎从狱中提出来,他是莽夫,有一身蛮力,定可帮殿下的忙!”
沈扶失笑,说道:“大人是州牧,是南州百信信赖之人,您若前去战场,南州便无人坐镇,百姓会慌张。大人想为南州百姓做事,并不一定要去战场,下官准备去火柱附近看看,以求趁早扶起火柱,大人若去,定能给他们信心,大人可要随我一同去?”
沈扶缓缓道来,话如流水淌入沈书清怀中,他思索片刻后,对沈扶行礼道:“沈大人说的是,本官冲动了。那本官随沈大人去往环县火柱附近,李虎……”
沈扶眼神黯了黯,淡声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战场水深火热,不能让殿下腹背受敌啊大人。”
沈书清愣住,连忙说道:“这真是我考虑不周,我这便将他们全部送回去关起来!”
沈扶阻止,她掐指一算道:“倒也不必,让他们跟着我们前去火柱附近吧。若他们再无歹心,日后南州平息,上报朝廷之时,获客为他们减轻一些罪名。”
沈书清看向沈扶,脸上有了些崇拜之意,“好,那便听沈大人的!”
沈扶点点头,“好。”
火柱所在之地乃是南州最北侧的一个县城郊外,此县名曰环县,实因环县的房子都是依照地形弯曲建立的,而火柱就在环县正中间。前些日子南州各地遭到外邦人放火抢劫之后,他们进来环县之中,将火柱推倒后,也放了一场大火,但并未烧着,也并未伤害到环县的百姓。
因此环县的百姓极其相信是火柱保护他们免受灾难,上次沈扶来此,就被众多百姓围住跪拜谢恩,此次若是真的能扶起火柱,想来定会让环县百姓,乃是正在惶惶之中南州百信安心不少。
马车一路行至环县门前,此处的守卫全都是萧禹的兵将,他们远远看见阿蝶之后,便打开城门,迎马车进去,他们进去后,守门之人立刻将门关了。
快到火柱之前,沈扶和沈书清下马车,众人上前行礼。
“参见州牧大人,参见沈大人。”
“起。”
听闻州牧及沈扶要来,火柱四周外围早就围满了环县的百姓,内圈之中则是士兵及李虎带来的人,他们面上都隐隐带着兴奋。
沈书清看见这么多人,瞬间激动兴奋起来,沈扶说的没错,除却战场,还有更适合他的地方。
沈书清转头看向沈扶,说道:“沈大人,今日可是能将火柱扶起的吉日?”
沈扶微微点头,朝一旁的阿蝶说道:“阿蝶,去准备我方才吩咐你之物。”
阿蝶道:“是,大人。”
沈扶和沈书清一同走下马车,走到火柱之前,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迎二人上前。
火柱歪斜,躺在深坑之中,岸上露出一截,沈扶看着那火柱,半晌未言,心道幸亏火柱并未断裂,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火柱与水柱长短重量相当,除却上面涂得颜色不同之外,并无任何不同之处,都需众多成年男子一同将之抱起竖立,狠狠埋在地下才可。
外邦人来之前,南州众人已经将埋火柱所需地基打好,将火柱放进去竖立起来,只差埋土之后固定,却被外邦人推到。而且火柱被推倒的当日,为火柱占卜的占卜师也在同一日被杀死在火柱之下,是以南州百姓,很是惧怕。
现下他们听说沈扶是大庄最好的占卜师,是皇帝钦定的祭祀问天之人,是朝廷要臣,他们安心很多,都双手合十站在火柱之下,等待沈扶行祈福之礼。
阿蝶已经将祭祀之物准备好,偌大一处安静如斯,沈扶上前以皇家之名请天,以百姓之名问地,祈求上苍保佑,建起火柱,镇压四方灾害,还南州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