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抬头看向萧禹,这才不过短短几日,此人就又能生龙活虎了,她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不打算多言。
偏萧禹在旁作怪,抽走了她的书。
“作甚?”
那日刺杀已过六日,沈扶亦有六日未曾理萧禹。
前几日萧禹躺在榻上唤沈扶,沈扶还过去后依他所言做事,就是不肯与他搭话。
后几日萧禹能下床后,连叫沈扶都叫不出西殿了。
沈扶面色冰冷,萧禹闻言欢喜得很,“阿扶可还气我瞒着你吗?”
沈扶与萧禹对视一眼,启唇道:“殿下从前多见宫中女子,突见我一从未入世之人新奇,爱如何作弄,我都可陪着殿下。但殿下莫要忘了,我因何而跟你入东宫。”
萧禹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沈扶如今在世,只为一事而活,偏此事非我一人靠自身本事能做,是以只能与殿下合作而成。殿下心思玲珑,行事手段狠辣,连自己都可利用,但我在宫中如今只信殿下。只求殿下日后爱惜自己,莫要玩火,未等报仇便自焚,让那背后之人逍遥大笑。”
廊下有混杂着闷热之气的风吹过,萧禹听完沈扶的话后站直了身子。
如沈扶所说,自从那日被她救下后醒来,萧禹便觉得沈扶与寻常女子不同。
一路同行到京中,到如今相处两月有余,萧禹越发喜欢在沈扶面前晃悠。
萧禹睚眦必报,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沈扶这样,亦没有忘记过派人去查那手持令牌的两个组织。
偏要说的话,萧禹并不想与沈扶之间只谈那打打杀杀之事。
萧禹看着窗内女子脸上那倔强的表情,将书递回去,点点头道:“我知,日后我行事会万分谨慎。令牌之事,我亦一直让人查探,有消息会来告诉你的。”
沈扶点头,接过萧禹手中的书道:“我失礼了,多谢殿下宽恕。”
“无事。”
大雨瓢泼而至,萧禹转身靠在沈扶窗子边上,沈扶亦并未看书,二人一同沉默看着廊外被雨打得七零八落的花儿。
半晌后,萧禹转身看着沈扶道:“明日无早朝,晨起阿扶与我一同前去牢狱,问审那监正吧。他在钦天监数十年,定会知道些旁人不知的事。”
沈扶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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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暴雨不停,晨起日头一晒,尽是泥土的芬香。
“殿下这边请。”
二人一早来到刑部大牢,沈扶跟在萧禹身后,一同随着那狱卒往牢狱深处走去。
“我们已将他带来了,殿下请坐。”
牢狱深处的审问之处,大白日里也点着灯,萧禹坐在椅子上,沈扶站在他身后,看着面前被押的监正。
监正本长相周正,这些日子的折磨后,他整个人瘦脱了相,神色还有些恍惚,一双空洞的眼睛只盯着萧禹看,连行礼都忘了。
狱卒恶狠狠地往监正身旁地上甩了下鞭子,骂道:“你面前之人是太子殿下,连行礼都不会了吗!”
监正吓得哆嗦,连忙爬到萧禹脚边道:“殿下,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救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殿下——”
狱卒上前拉开监正,萧禹与沈扶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