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扶抬头看向萧禹,忽而想起父亲曾说有关气运的言论,抬步往祭天台走去。
萧禹跟着沈扶走向祭天台,于皇帝面前行礼,皇帝拍了拍萧禹的肩膀,随后转头看向沈扶。
只见沈扶端跪在祭天台中央,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符篆,细看过后,萧禹认出那符篆乃是前去景州赈灾之时,他和沈扶在山上独树之上发现的招雨邪符。
画好后,沈扶行礼念道:“今逢奸人做恶,筑起数丈火墙,宫中水源被切断,火海伤人无数,祈求上天垂怜,降雨熄灭大火,拯救世间!”
血画的招雨符在沈扶说完后逐渐隐去,天上飘来些黑色乌云,就在众人以为要降雨之时,乌云忽然散去,还是一片艳阳天。
阳光刺得沈扶眼睛疼,她偏头看了眼火墙,又咬破一根手指,准备继续画,却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沈扶抬头看去,只见方才散去的乌云重新聚回,大片大片围在众人头顶,半刻后,大滴的雨水落下,从疏到密,逐渐倾盆,霎时润湿整片大地。
数丈火焰本是嚣张,不屈地熊熊燃烧,直至天际。然到底是斗不过世间法则及宇宙规律,在雨水成柱不断冲刷下,汹涌的火焰逐渐矮下气焰,缓缓降成小火焰。
众人重见天日,大口呼吸着湿润的新空气。
“父皇!”
大雨遮挡视线,沈扶闭眼祈祷之时,耳边忽然传来萧禹的大喊。
沈扶立刻睁眼看去,隔着雨帘,沈扶看见原本在不远处站着的二人瘫倒在地,皇帝靠在萧禹怀中,无甚动作。
沈扶立刻起身,踉跄着跑过去跪在皇帝身侧,凑近皇帝问道:“陛下,您怎地了?”
皇帝被雨砸的睁不开眼,他的舌被拔了后,说话艰难。他一手握住萧禹的手臂,一手握住沈扶的手臂,用力将二人拉到唇边,艰难说道:“所谓献祭,不过是……谎言。阿禹受朕指令前去神寨,离去后又多次派人守护神寨,还是被勐王钻了空子。沈扶,他没有对不起你家族。如今天下占卜师中,唯你是翘楚,朕驾崩后,他登基,你便为国师,好生辅佐他。”
沈扶瞪大双眼,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圣旨!”皇帝无舌,声音诡异却威震。
沈扶看了眼萧禹,点头道:“是,臣遵旨。”
听见她的话,皇帝忽而松了全身力气,转而在萧禹耳边说道:“阿禹,朕在位多年,未对江山社稷有一丝功绩。你上位后,务必……要……做一个……好,皇帝……”
抓着两人手臂的手逐渐松开,沈扶抬头看向萧禹,只见萧禹眼中血红,他怔了片刻,再张口便是绝望的喊声,“父皇——!”
沈扶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萧禹,这般场景亦是勾起了她心中的痛苦。泪从眼眶滑出,沈扶垂下头去,艰难说道:“皇上,驾崩了。”
太极殿前的侍卫齐齐跪地,放下刀剑的声音整肃有序。沈扶从皇帝的垂下来的手臂上,看见了早就刺在上面的,招雨邪符。
沈父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到沈扶耳中,“这招雨邪符,需画在一任意自然之物上,或花,或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