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侍从们跟在二人身后,他们平时见沈扶多是冷淡寡言,现下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尴尬的模样。
他们低头捂嘴,掩盖着笑意。
沈扶有些僵硬,片刻后她笑道:“不若殿下按照眼中之路走一走,好让我看一看殿下眼中的世界。”
萧禹抬步道:“好,我撞墙之前,阿扶可要拉住我。”
沈扶莞尔,“自然。”
宫道无人,萧禹一人往前走去。
他迈出的第一步就是歪的,朝着北边的宫墙走了几步后,萧禹步子一转,又朝着南边的宫墙走去。
就这般走了几个来回,萧禹真的在原本笔直的路上走出了弯路。
若是几岁孩童这般走,倒是有几分可爱的样子,但萧禹这般身形再这样走,看上去就很滑稽了。
沈扶笑着叹了口气,刚想抬步过去拉住萧禹,就见他直直撞上南墙,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便站着不动了。
“殿下!”
沈扶快步跑过去,拉着萧禹转过身。
萧禹的鼻下还残留着血迹,刚才那一撞,额头上又立刻鼓起了一个包。
萧禹嗓音带着丝委屈,眼尾微微下垂道:“你没拉住我。”
这般语气让沈扶想起从前在神寨吃百家饭的小狗儿,那狗儿受了委屈跑来祠堂找沈扶时,就是萧禹这般样子。
沈扶啼笑皆非,伸手握住萧禹的手腕,拉着他向前走去。
“殿下从前也是这般与人说话吗?”
“不是。”
“殿下这般一点也不像太子。”
“那像什么?”
“大黄。”
“大黄是谁?”
“神寨的小狗儿。”
“……”
宫道上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身后跟着之人无人上前打扰。
二人回到东宫,早就候在那里的太医为萧禹诊断过后,称那药粉的作用是使人浑身麻痹动不得,若吸入过多,会令人痴傻。
幸亏萧禹早有防备,并未吸入过多,只是暂时有些辨不清事物,一副药下去,明日醒来就好了。
“多谢太医。”
萧禹用过药后就睡下了,沈扶为他拉了拉被子后,便回到了西殿。
梳洗过后,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金黄日光于云层之中露出几缕。
沈扶索性不再去睡,她坐在床边榻上,拿出了昨夜捡到的长命金锁。
这锁沉甸甸的,上刻的花纹繁杂,铃铛声音脆响,缝隙衔接之处做工细致,应当是宫中哪位皇子或公主才有之物。
如今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年岁都大过佩戴金锁的年纪,是以这锁存世应当得有十数年之久。
大概因着有人时常抚摸的缘故,锁上的花纹也淡去不少。
监正为何要拿着这个金锁?昨夜偷锁之人又是何人?他们与手持令牌之人是否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