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累着了。”
“裴玄朗,有一件事,我不会回京了,我曾经说过,我父母都死在了过去,从今以后,我只是一介孤女,你要想清楚,你会娶一介孤女吗?”
她明摆着是要他做出选择,这对于沈时溪来说,至关重要。
“这根本不是问题,你的一切决定我都支持。”
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为难之色,沈时溪心中激起千层浪。
母女决裂
◎隔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案几上,映照在一张张皱皱巴巴的废纸上,……◎
隔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案几上,映照在一张张皱皱巴巴的废纸上,昨夜沈时溪尝试用右手握笔。
有两三张纸上已经沾上了血迹。
她写到半夜,忧思满怀,右手颤抖得不像话,于是她换了左手。
从前也常用左手施针,因此她上手的速度不慢,原本右手笔下歪歪扭扭的字迹变得娟秀、灵动,哪怕远不如自己以前的字,起码好上不少。
日光迫使她睁开眼睛,手臂挪动一下,触碰到硬物,感觉硌得慌。
一看,是封信。
沈时溪轻轻展开来看,原来是裴玄朗邀她到疏林斋一叙。
疏林斋乃是朝廷兴办的驿馆,平日里多是官员们往来歇脚之地。
“你守在我闺房的时候怎么不这般客气?”
耳根子发红,好似他人就在身边,自从那日一战以后他温柔了许多,这样的转变她倒有些不自在了。
*
沈时溪还未走进馆门,远远地便能感受到周遭女兵异样的眼光,这一行人纷纷为她让道。
她心生紧张,呼吸都慢了许多。
一进门,有个女子围拢过来,将她困在了中间。
她定了定神,目光迅速扫过众人,忽然发现其中竟有两张熟悉的面孔,仔细回想之下,发现她们正是那日在河上乘舟而过的女兵。
这些人一定是纪琳的人。
至此,一切都已明了。这封所谓来自裴玄朗的书信定然是伪造的,至于背后主谋之人是谁,其实早已不言而喻。
想到此处,她不禁苦笑一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刻意避开,可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她跟着这一行人上楼,见到了纪琳,以及秦扬。
“民女见过纪统领、秦将军。”
这门复杂的关系,她彻底不想要了,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用所谓的家世获取什么,她不欠他们的,而且于他们而言,她是个大麻烦。
“溪儿,你就这么恨我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泉州,你该理解我的。”
纪琳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理解。”
轻飘飘的三字脱口而出,对面两人均是退后半步。
秦扬缓缓地走上前,每一步有些沉重。他来到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啊,你娘她……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做出了那些决定。”
沈时溪强装,毫无表情地回应:“何必再说这些废话,我不过是一介普普通通的草民罢了,从前如此,将来也依旧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