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解释道:“你忘啦?这是我奶奶的房间,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会喝点药,我兴许就沾上了一些。”
“是吗?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瞒着我什么。”安城胤冷冷扫了她一眼,说着,就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褚之南知道他会来,特意换了条半身长裙,将脚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单看她身上是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她佯装着哆嗦了一下,“干嘛啊?好冷,快给我盖上。”
安城胤瞥了眼她的长裙,“我记得你之前给我保证过再也不说谎……”
他是个谨慎的人,一旦起疑,绝不放过任何可能。
他很快就把手摁到了她的脚踝上,隔着裙子缓缓往上摸到她的大腿根,期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褚之南伤的是左腿,所幸他靠近她的右侧,摸的也是她的右腿。
她怕他再有所行动,只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理直气壮地与他争执,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你怀疑我骗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安城胤不为所动,“你确定你对我足够坦诚?”
“当……然。”
“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漏洞百出。”安城胤冷笑着抽出手臂,微微往后一仰,将她的裙摆掀到了大腿上。
褚之南惊呼一声,猛地坐直身子,紧紧攥着裙摆阻止他继续往上掀的动作。
安城胤在看到她被石膏、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腿时,手指都颤了颤,他冷眼睨着她,硬朗的面庞染上了怒气,“都这样了,腿还不吊着,就是怕我发现?”
“说,谁干的!”
褚之南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冻结了,她艰难地喘息着,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努力表现得镇定,“什么啊?是我自己摔的……”
“还想骗我?!”安城胤连声怒吼,脸都气得通红,胸腔猛烈地起伏着。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能够肯定,她绷带下的那个伤口,绝对是人为的。作为一个天天舞刀弄棒的人,这种用于治疗利器划伤的刺鼻药膏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眼神凶猛的就像嗜血的野兽,褚之南被他吓得一抖,碰都不敢碰他一下,往后缩了缩身子,缄默不语。
“啊—啊——”安城胤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痛苦地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雷鼓。
他拼命护着的女孩,他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怎么能够有人把她打成这样?他的心像被人一点点撕碎,痛到无法呼吸。
他在她面前一贯隐忍,可看到她伤成这样,他的最后一丝理智都崩溃了。
“是谁?是谁?”他再也忍不了半分,疯狂砸着屋内的东西,可怎么也不能宣泄心中的愤怒,他恨不得从褚之南嘴里撬出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把他剥皮抽筋、凌迟刮骨。
瓶器碎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褚之南抱着耳朵尖叫着:“是我妈妈……”
“城胤,你别这样……”她想要阻止盛怒的安城胤,奈何压根下不了床,只能无助地哭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