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玉却像看穿她有隐忧:“那主人还有什么担心?”
顾衍誉:“此事宣王也参与进来,一损俱损,要是出了岔子没人能摘得出去。你若是建安侯,会放过这件事吗?”
令狐玉眉眼微微舒展,说的却是:“主人不必为流言忧心。顾将军行得正坐得端,这是天下人看在眼里的。”
她看向令狐玉,心中有一丝遗憾。这个人这样聪明,又这么了解她……如果他不是顾太尉带回来的就好了。
她抓住令狐的小臂:“我梦到乐临了。”
“梦中是何情景?”
顾衍誉轻轻吸了一口气,表情甚至是冷漠的:“梦见我有任务没有完成,我爹,让我跪在顾氏祠堂里。他走出去,关上了门。祠堂里很黑。我听见外面给祠堂落锁的声音。”
“主人与太尉血脉相连,不会……”
顾衍誉清明的一双眼,看向他:“而我在那祖屋里,过了十年。”
令狐玉眼波微微一动。
顾衍誉却不说话了。
令狐也不多言,他伸手把被子铺平,而后给香炉里添了新的香。清甜的味道在室内逸散开来,顾衍誉嗅了嗅,她对此感到满意。
她忽然道:“兄长跟我说,他记下过很多将士的心愿。有人想娶妻生子,有人想给父母盖一间新屋。如果大事成了,放你自由,你最想去干什么?”
令狐玉顿了一下,眼微微向下看,似乎是在想。
过了片刻,顾衍誉恶劣地一笑,凉薄地在他发言之前开口:“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若你想走,离开的念头一动,就会有人在你的脖子上架一把刀。”
令狐玉像是忽然领悟了她发问的缘由,转身来,带着一种非常平和的笑,又有一点隐秘的纵容的意味:“奴才甘愿在这里,伺候主子一生。”
顾衍誉一条腿盘着,一条腿立起,如此歪坐,刚刚被令狐铺平的床又弄皱了。她接了刚刚他的回话来说:“那你很聪明,本公子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跟着我,确实是个好选择。”
令狐玉十分糟心地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的恶意玩笑,也没管她的浑话:“真睡不着可以再看点东西。陵阳又来了些新官,身家背景、喜好、逸闻都在这里,主子打算何时背下来?”
顾衍誉感受到了生活的恶意。往被子里一缩,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
令狐玉自安稳地收拾着东西,像每一次一样。而后到底轻轻摇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去把盆中炭火拨得更旺了些。
他很聪明,知道如果故弄玄虚,我不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