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把药递给戴珺,一边用烈酒洗过刀子,一边犹豫要不要让顾衍誉先出去。在场的二位都接收到了杜大夫的犹疑,于是在他开口之前,戴珺已经一把将人揽到怀里:“誉儿不走。”
顾衍誉用力点头,眼里水汪汪,她方才正担心戴珺也不想让她留下。
杜衡:“……”
不知怎的,他忽然理解了阳朔为什么脸上时常挂着一种介乎于无语和气笑了之间的表情。
杜衡还是好言相劝,对顾衍誉:“剜除的面积比较大,喝了药恐怕还是会难熬。你最好松开手,以免待会儿他扛不住把你捏疼了。”
顾衍誉抬眼,欲说还休地看戴珺。
戴珺牵了衣角塞到她手里:“这样,好不好?”
“嗯。”
杜衡:“……”
顾衍誉没有受什么重伤,杜衡方才也就没有仔细看她。此时在灯下注意到她颈间一道灼人红痕,杜衡瞳孔骤缩,问她是怎么来的。
戴珺还在等着那碗药慢慢发挥作用,一时不着急。既然说到此处,顾衍誉也就掏出王潜给她的药膏来,她心里猜了个大概:“这道疤是不是不会消失了?”
杜衡细细验看过,倒抽一口气:“竟是这个……很抱歉,以我的能力没有办法让它消除或者淡化。不过它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只是会永远留下。”
“你认识?它是做什么用的?”
杜衡神色复杂:“无外乎一些……权贵找闺房之趣的办法,具体知道了你可能会比较膈应。”
顾衍誉面无表情:“我现在就挺膈应的。”
但她没想当着戴珺的面给自己找更多不痛快,只问:“如果直接把它剜掉呢?新的血肉长出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可以!”戴珺听得心惊,一把攥住她的手,眼中又怒又急,“那是脖子,颈侧是多要命的地方。”
杜衡点点头,给了顾衍誉一个“你看看人家明白人”的眼神:“没错,在这里剜去一块不是开玩笑的,况且难说挖多深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没人敢动这个手。我是救人的大夫,不是亡命徒。”
顾衍誉抿了抿唇,而后甜甜对戴珺一笑:“好嘛,我不管它就是。”
杜衡又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把心思放在给戴珺治伤上。
不过哪怕付出这样的代价,王潜还是没被带出来,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