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司的却一点都不稳重,借着生病不能久站的理由把秦澈抱起来,自己坐到老虎椅里,再将人揽在两腿中间,秦澈的肚皮几乎顶到桌面,浑身局促:“你别这样。”
秦靖川却已经恢复了那种严肃刻板的姿态,抽出纸笔将杂费慢慢拆分,一项一项讲下去,左手也没闲着,还没二两肉的胸口,浑圆的小肚子都惨遭毒手,弄得秦澈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看纸上写了什么。
“上课走神,该罚。”秦靖川吻了他一口,赚尽便宜后总算道:“这些需要慢慢理解,不着急。”
秦澈刚要点头,便感觉秦靖川的手掌滑到了裤腰,他身体一僵:“董……秦靖川。”
叫得这么好听。秦靖川烧得头昏脑涨,自制力也跟着变坏了,只觉得怀里的人说不出的温凉滑腻,他叼着秦澈的耳朵,没脸没皮道:“现在是潜规则时间。”
秦澈瞪大了眼睛,被他说得又羞又愤,伸手去推这登徒子。不料秦靖川掌住他的小腹,灼热呼吸尽数喷在颈侧,得寸进尺:“嘘,我们轻着点,别把小宝贝吵醒了。”
秦澈受不得他一点挑拨,被抱上桌面时只记得将文件和电脑推开。
他不敢在办公室里出声,最后还是没出息地哭了,秦靖川的体温本来就比他高一些,发烧后更是炙热。到达顶峰时他盯着秦靖川尚带憔悴的面容,心道这次怎么没病死他。
秦靖川生病的这几天,秦澈被迫处理了不少公司事务。他学得很快,被指导过几个项目后开始学着自己上手,在商业管理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让秦靖川都暗自吃惊。
其实这也得益于秦靖川手把手的亲自教导,他年少时掌权,又没有父亲引导,很多经验都是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调教人的时候自有一套方法。再加上秦澈自幼跟在他身边,在家里随便捡张纸都是财经要闻,耳濡目染十几年,学习速度当然飞快。
以至于后来几天,秦靖川给他放开了更多的权限,甚至暗自揣摩,如果秦澈不是被收养,而是纳入族谱的秦家子孙,说不定能在弘泰闯出一片席位。
秦澈处理生意上的问题和他对待生存的方式是一样的,曾经那段漂泊无依的生活让他看待事务异常谨慎,本能地会抓取一些错漏信息。他从小寄人篱下地生活,尽管能从秦靖川那里获得优渥的资源,却没有权力去任意处置它们,因此在面对一些方案时总是会再三思考,然后提笔斟酌着写下自己的意见。
他上手没两天,就有秦靖川的旧部察觉出不对劲,如果不是签名没变,几乎要怀疑秦靖川是不是突然转了性,怎么变得温和起来了。
其实秦家刚经历完一场清洗,像一头受伤的猛兽亟待舔舐伤口,温和的领导人更能使一个百废待兴的企业迅速从低谷中走出来。
随着肚子逐渐变大,秦澈开始穿一些宽松的新中式衬衫和直筒裤。他骨架小,是很能藏肉的,因此身形和之前并无什么两样,只有沉甸甸抱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圆润的不同。
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不像孕早期时那样折磨他,秦澈每天的精神还不错,在办公室也能从早坐到晚。
在秦靖川尚未痊愈时,有个无法推掉的应酬找上了门,邀请方正是先前巴西矿场项目的发起人荣家,对方在收到弘泰的合作意向后便安排了这场饭局。
秦靖川是有意让秦澈结交一些圈子中的人物的,因此他病病歪歪地请求夫人出马应酬。
“你只管跟他们说话就行。”秦靖川叮嘱人,“喝酒的事交给我。”
荣家此前并没听说过秦靖川有什么一儿半女或者同胞幼弟,因此在看到他身边跟了个冠冕如玉的美人时不免心中吃了一惊:“秦老板,这是……”
秦靖川往夫人身后一站,大方介绍道:“我侄子。”
豪门世家中叔侄相争的事可不算少,尤其是叔叔尚未退位,当侄子的就锋芒毕露,就是秦靖川都至今背着逼死自己小叔的传言。
但那位荣先生也是人精,见秦澈光芒内敛,穿着件素白色水墨衬衫,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便知道这叔侄俩私下的交情必然不错,甚至可能是秦靖川一脉提拔的“自己人”,这次是领出来见场面来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拉开椅子让秦澈入座:“我就说小秦先生一表人才,秦家后生可畏啊。”
这些恭维话秦澈从小随着秦靖川应酬的时候就听,很能泰然处之,也不跟主人家推脱,坦然入座了。
他身上没有世家子那种恃才放旷的优越感,又是在大荧幕上混过的,微笑时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拿捏得十分到位,专注听人说话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瑞凤眼里满是真诚。
都不用酒过三巡,荣老板刚要给他倒酒,就被秦澈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实在不好意思,最近身体不适,恕这回不能陪您喝了。”
“奥,奥,不能喝酒啊。”荣老板猛地反应过来,也是,这孩子看起来这么小,不爱喝酒也可以理解,马上叫来服务员,献宝一样把菜单捧上去,“这里还有果汁和蔬菜汁,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喝的。”
秦澈选了一壶鲜榨柳橙汁,满桌人赶紧附和:橙汁好,健康。鲜榨柳橙汁是他家的特色,小秦先生真会选!
秦澈在早在几年就被捧成荧幕宠儿,更多的附和也听过了,因此只是淡淡一笑,亲和又不怯懦,泰然自若的样子像极了久居深宅的公子,轻易便能俘获人们的好感。
秦靖川坐在他的左手侧,本来还时时准备给他的小侄儿救场,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吃味,生出了些自家宝贝终要被捧出去见人的无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