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猝死了,秦澈冷着脸夹起一只蟹黄包,像是不耐烦:"你吃不吃?"
秦靖川刚要摇头,那包子就递到唇边了,他欢喜地一口叼走,又去揉人脑袋:"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心疼人了。"
秦澈偏头躲开,倒是没停下手喂,一笼包子你一只我一只吃完,困意再次回笼,他趴在桌子上迷瞪了眼睛。
快天亮时秦靖川终于忙完,将趴在大腿上酣睡的人抱起来。秦澈睁开惺忪睡眼,安静依靠在秦靖川怀里看了一场日出。
敛去戾气的秦靖川格外温柔,大手罩在他的腹部揉着,轻吻人额角:"早上好,宝贝。"
经过办公室的一场,秦澈长记性了。不再公然挑衅秦靖川的权威,而是搞起了地下工作,总想偷摸着找机会溜出去。
周末秦靖川罕见不用应酬,亲自把草坪修剪了,又给秦澈常躺的那张躺椅加固了几颗螺丝。
他做事的时候秦澈就在旁边帮忙递工具。秦靖川牙齿衔着螺钉,拿两块铁皮草草垫一下,就这样一拳一拳将铁钉锤进木头里去。
他干得辛苦,小工却兀自走神,秦靖川骂了句:"有没有点眼力见儿,汗都滴眼睛里了。"
秦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伸出细嫩手指把汗抹去,还不忘明讽:"那昨晚是谁把这椅子晃塌的。"
秦靖川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没把人按住再晃塌一遍。
做完这些,冰箱里冻着的红豆到时间了,他挽起家居服的袖子,去煮豆沙。因为事先冰冻过,红豆起沙很容易,加上陈皮一炖,浓郁的香气从厨房一直溢到客厅。
秦澈穿着同色的家居服倒仰在沙发上打游戏,裤管掉下来一截,露出的小腿上似乎是长了些肉,起码脚踝看着没那么干巴了。
这些日子没有工作,他也难得放松,要不是秦靖川每天都要抓着他做那事,估计还能更快乐一点。
好几天没联系吴小阳,秦澈给对方发消息,让他准备一个月之后的档期。等游戏都打完了局,仍然没收到吴小阳的回信,秦澈直接给他打过去,背景音乱糟糟的,依稀能听到护士换药水的声音。
秦澈在沙发上坐板正,问道:“什么动静?你生病啦?”
吴小阳说话哑着嗓子,像是发音有些困难,好半天秦澈才弄明白,就他不在的这几天,吴小阳竟然被人打了!
前天吴小阳跟另一个经纪人去找节目组对接拍摄延期的事儿,讨论完天色将暗,还没上车就让人拖进胡同揍了一顿。听吴小阳说是专门照着脸去的,另一个哥们更惨,让人用刀划了个长口子,不好好养着要破相了。
秦澈气得发抖,另一个经纪人叫王煜,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由吴小阳带教。这孩子身高体型跟他相仿,凶手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秦靖川一出厨房,就见秦澈霍地站起来,吓人一跳。他呵斥:“在家一惊一乍的。”
秦澈朝他冲过来,简直怒发冲冠,把对宋婉心的气撒到了秦靖川身上:“秦靖川,你那相好的把我经纪人打了!”
“什么相好的,”秦靖川皱眉,“你好好说。”
他拉着人坐下,听完前因后果,面儿上表情不变,就当听了件隔壁老王的八卦。秦澈最烦他这稳如老狗的样儿,抓着人胳膊嚷道:“秦靖川,这事儿你觉得怎么处理?”
“我?”秦靖川扬起眉毛,“我觉得那红豆沙快熟了,你得端个碗准备吃去。”
秦澈气不打一处来,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劲儿。秦靖川终于松口:“下午我让杰西卡带点东西过去,给他转个好点的医院看看脸,还有那个王什么来着,都给赔偿到位了。”
秦澈摇头:“不行,这回我得亲自去。”
“胡闹。”秦靖川虎着脸,“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
秦澈倏地把人推开,甜品也不吃了,光着脚蹬蹬上楼。秦靖川也不上赶着哄,按部就班将糖水舀出来,一斤红豆就出了一小碗的沙,陈皮是朋友去香港淘回来的老货,加上莲子百合,用小火煨熟了,红彤彤煞是好看。
二楼叮铃哐啷一顿响,估计又在毁他东西。秦靖川叹了口气,刚放下碗,老管家就来提醒:秦家大小姐带着女儿来了。
秦丹凝比秦靖川大三岁,一母同胞,如今闺女沈梦沅已经到了打酱油的年龄。秦丹凝嫁人后便不再管秦家的事,自己跟好友开了一家私募基金运营着,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带着小女儿,怕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秦丹凝被老管家领着进门,先闻见浓郁的橘皮香:“你这又是倒腾什么东西呢?”
扫见桌上逐渐冷却的豆沙糖水,明白了,她就说秦靖川能有什么闲情逸致,又在伺候小祖宗呢。
秦靖川在家里是当之无愧的大爷,从小接受继承人教育,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别说亲手拾掇吃食,就是当天的饭不合口味,都得发脾气把厨房上下骂一遍。
当兵回来后好歹跟团长学了几个傍身的手艺菜,但也不轻易展示,一切的耐心都给了那个叫秦澈的外戚孩子。
五岁的沈梦沅也就比沙发扶手高一点儿,跑过去扑进舅舅怀里,撒娇道:“好香呀舅舅,这是给我煮的吗?”
秦靖川将她抱起来颠了颠,小公主又长重了些,他吩咐管家去拿零食,一面唬道:“这是药,小孩子不能乱吃,会毁容。”
秦丹凝好笑地哼一声,红豆沙都半凉了还没人碰,估计是那位不赏脸。
姐弟二人长得极像,都是山根高眼窝深的面容,红唇勾起来的那点戏谑跟秦靖川如出一辙。秦靖川不太愉快地板着脸:“你有何贵干?”